葉春秋只覺得這個堂弟渾身都是破綻,於是剎那之間,身形像是脫兔一樣,突然一閃,對方的劍躲過的同時,自己的木劍已經抵住了他的腹部。
「再來。」
葉俊才顯得有些悶悶不樂,他一直有個疑惑,堂哥說好了陪自己練劍的,可是自己天天受虐啊,怎麼瞧著是自己陪他練劍。
可是他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堂兄是讀書人啊,人家是要考舉人的,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和自己練武,自己居然用這樣險惡的用心去想他,太不應該。
打起精神,繼續受虐,保持好的心態最重要。
練了一個時辰,兩個穿著單衣的堂兄弟在這雪天裡已是氣喘吁吁,渾身熱汗了。
葉春秋卻不能停,打發走了葉俊才,便回房練字,穿越到這裡,他現在有一種只爭朝夕的感覺,自己要學習的本領太多,時間有些不夠用,他自覺地自己正是充實自己的時候,所以不敢停歇。
自己的行書,已經有了點兒模樣了,不過他依然不敢鬆懈,照舊還是每日練習最端正的小楷書,一方面是科舉考試必須小楷,另一方面,也和他性子有關,心無旁騖,專精其一,將某件事做到了極致,才是最好的選擇。
葉景每日只是讀書,即便是大年三十,也是拿著一本書啃讀,至於葉家過年,實在是乏善可陳,老太爺規矩多,葉春秋這個庶子,反而可以偷閒。
再過幾日就要動身到杭州趕考,所以葉景這幾日都在收拾東西,他是個很細緻的人,或許是曾經當爹又當媽的緣故,因而性子總是不溫不火。
過了幾日,葉景和葉春秋終於啟程,老太爺和三叔清早便來相送,這一對父子而今已成了葉家闔族的希望。
老太公拉著葉景,少不了絮絮叨叨:「到了杭州,記著去拜謁三叔公。」
葉景點了點頭。
三叔公,葉春秋是曉得的,說是叔公,其實和河西葉家只算是遠親,不過因為是同族,葉春秋這一支在河西,而杭州葉家似乎在杭州也算枝繁葉茂,有時老太公也會拿三叔公的幾個兒子來激勵子弟,說是看看人家的子弟如何爭氣云云。
葉景一一應了,接著便帶著葉春秋啟程。
一路無話,只是到了寧波的時候,孫琦與葉景相見,都不禁唏噓不已,葉春秋沒有打擾他們相認,乖乖的到另一個房間去閒坐,屁股還沒坐熱,曼玉就探頭探腦的道:「老爺來了啊?我瞧著挺面善,可是他和孫東家在哭哩,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葉春秋斬釘截鐵,曼玉什麼都好,就是太八卦了,整個醫館幾十號人,才幾個月功夫,每一個人底細都被她摸清了,連哪個學徒從前家裡為什麼要賣了他,她都如數家珍,比如那個叫小虎的,他家是因為發生了旱災,旱災知道不知道,地都開裂了,家裡逃荒到一半實在養不活了,五十文錢便插標賣給了人牙子,還有影兒,她最可憐了,父親早逝,母親改嫁,家裡的地也被叔伯們奪了,帶著弟弟離了家,和弟弟失散,稀里糊塗就被人抱了去。
曼玉這時候反而露出幾分女兒家之態,她期期艾艾的道:「公子你要去趕考了,嗯,姐姐做了一個荷包,讓你帶著。」
說罷,拿出一個針織的荷包來,針線功夫居然出奇的好,上頭繡著金絲的福字,葉春秋接過荷包,能感受到曼玉手心的餘溫,這丫頭很奇怪,今日怎麼古古怪怪的,幫姐姐送個荷包而已,至於如此嗎?
「嗯,很好,我收了。」葉春秋將荷包收起來:「替我謝謝你姐姐。」
「其實……」曼玉嘴裡嚅囁了幾句,難以啟齒的樣子:「我也做了個荷包。」
「啊,這好極了,有兩個荷包帶在身上,有備無患。」
可是等到曼玉拿出自己的荷包的時候,一切都瞭然了,我去,自己不太確認這是不是荷包,形狀怪怪的,也罷,權且當它是吧,心中有荷包,則處處是荷包。
曼玉很不好意思,跟自己姐姐針織的荷包相比,簡直就是珠玉和糞土的區別啊。她忙道:「噢,要上晚課了,我要教她們認字,公子再見。」
葉春秋反而覺得在寧波住得最自在,這幾日少不得要去拜謁一下學正,聽那楊學正勉力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