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武道,「我看得明白,他怕我,我一動手,他就渾身哆嗦,可性子倔,我說什麼,全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說了跟沒說一個樣。
你不一樣,腦子裡有東西,你能治得住,他也喜歡你,能聽你的。」
紀墨道,「我自己水平不行,再說我天天事情也多呢。」
「你有個毛事,自己家那麼多地還在荒著呢,」邱武不以為然道,「你啊,別多說了,等到秋了,我給你半袋糧食。」
「嘿,我這不是太忙嘛,一個人顧不上來,再說,我這一個大牲口沒有,犁田耙地都挺為難。」紀墨也不是真的
一事無成,起碼屋後面的荒地被他開墾了出來,種了西紅柿、黃瓜、辣椒還有玉米。
現在除了肉,蔬菜都是自給自足。
邱武把邱棟送過來做了學生還沒有兩天,其他家跟風,反正紀墨這犢子治孩子有一手。
報酬都是到秋半袋糧食。
本來孩子來都是不固定的,有時候來一個兩個,有時候三五個,紀墨還能接受,現在固定的來十五六個,嘰嘰喳喳的,紀墨的腦袋都炸了。
他原本真的可以撒手不管的,他沒有義務和責任。
但是看著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眼神,他心軟了。
這些孩子要是不讀書,有可能接著重複父輩的老路,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最後還是答應了,條件便是借用溯古鎮學校的教室。
至於他們找誰商量,紀墨不管,他要的是結果。
學校已經被鎮上貨棧大老闆梁啟師占下來做了倉庫,自己家孩子在安山市上學,學校開或者不開,與他無干。但是怕犯了眾怒,最後還是騰了一間教室給紀墨。
紀墨從來沒當過老師,但是做過二十多年間的學生,有些經驗還是能用得上的。
上午前一個時段教語文,他正式把拼音引入了教學,教學生如何拼寫。
後一個時段教數學,主要就是四則運算,乘法口訣寫在黑板上,讓學生背熟。
午飯時間一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只上這半天課。
像美術、音樂這種課程,讓學生們學會簡譜和五線譜以後,他就憑心情教了,今天一首《月亮之上》、明天一首《我要飛得更高》。
只要他會的。
沒上幾天課,又有不少家長陸續塞孩子進來,小到五六歲的、大到十幾歲的,小小的一間教室塞了56個人,站著的、蹲著的、坐著的。
讓他頭皮發麻。
趕一個是趕,一群也是趕,他還是全盤接受了。
不分年級,教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待人誠信,言而有信是社會的傳統美德,也是現實生活中人與人正常交往的必要條件。」
這個世界沒有關於《思想品德》方面的教材和教學內容,但是紀墨覺得這門課不可或缺,擺事實舉例子,深入淺出。
「鎮上有一家做包子的鋪子,但是居然敢用死豬肉,被大家知道以後,信譽掃地,從此以後,大家敬而遠之,這個鋪子就關門了。
這個老闆呢,又轉而去做其它生意,但是因為大家已經不相信他了,他賣什麼東西,大家都不買....」
學生們似有所悟。
第二天包子鋪的聶老容拿著剔骨刀滿街追著紀墨跑。
儘管紀墨一再表示,課堂上舉得例子不是他,他也不信,整個溯古鎮就他一個包子鋪!
課堂上說的不是他是誰?
小王八蛋,居然造老子謠!
進入了六月份,還沒入伏,晝夜的溫差很大,白天短袖衫,晚上睡覺依然蓋被子。
紀墨在自己小屋門口搭了個棚子,地上鋪了石板,置上一個四方桌子,一個長條板凳,每天下午以後,忙完菜園子,他就坐在這裡慢慢悠悠的吃茶。
因為給學生上課,他冬季的糧食都有了著落,現在不慌不忙。
正悶頭吹著杯子裡的浮葉,卻聽見一陣陣轟隆聲,居然是一排車隊。
前面是兩輛小汽車打頭,後面是五輛卡車,每個卡車上都是穿著戎裝
14、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