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何然還在那杵著不動,便給拉過來,坐到自己跟前,安撫道,「小寶貝,吃飯啦,舅舅給你夾肉吃。」
紀墨往她碗裡夾了塊兔腿後,筷子塞進了她的小手裡。
何然看了眼舅舅,然後悶頭吃自己的,一聲不吭。
紀安大概是餓了,一連扒了兩碗飯,最後才拍拍肚子,刷鍋洗碗,收拾廚房。
紀墨把小狐狸招到跟前,任由何然擺弄,何然膽小,碰都不敢碰。
「相信舅舅好不好,小狐狸不咬人的。」紀墨握著何然的胳膊,讓她的小手放到狐狸光滑的皮毛身上,何然還是不敢,緊捏著拳頭。
紀墨摸摸她的腦袋後,讓她坐著,自己開始找鋪蓋。
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在蓋房的時候,在六間屋子裡搭了三個炕,所以,不存在住不下的情況。
他正在鋪被子,就聽見了大姐的腳步聲。
大姐把他攆到一邊,然後道,「我來弄吧,看不出啊,你一個人居然有本事弄六間屋。」
她老子娘在世的時候,也就三間房,老子娘過世後,塌了兩間,改做牲口棚,也就只剩下一間了。
紀墨笑著道,「你弟弟我現在是副鎮長了,蓋個房子還不簡單。」
紀安停頓下來手裡的活,罵道,「全是一幫子缺德鬼,拿你一個孩子出來頂缸,你也是傻啊,怎麼就應了?」
紀墨笑著道,「我說話好使嗎,沒人聽呀。不過也沒事,每個月有工資領,挺不錯的,你呢,就別多管閒事了。」
紀安這才不說話。
等接過來紀墨送過來的茶水,她才說出這趟回來的目的。
「我先去的海溝子她奶那裡,然後才來你這的。」大姐生氣的道,「老太太死心眼,你說帶倆和帶三個有什麼區別,她就不樂意。
吶,你說何然她不肯帶,我能怎麼辦?
你姐夫上次送馬去南陽,結果半道讓人給搶了,賠個底朝天。
我再不去找份工,一家子全餓死拉倒。
孩子啊,我是一個都帶不了。」
紀墨聽了半晌,終究明白了姐姐這趟回來的用意,因為姐夫生意失敗,孩子在城裡養不住了,想送回鄉下來。
而她婆婆只肯帶兩個孫子,至於孫女,不願意帶。
「姐,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啊.....」
他在鎮上的情況比較尷尬,說不準隨時要跑路的,帶個拖油瓶也不方便啊!
紀安道,「爹媽沒的時候,你多大,我多大?
我那會就不是孩子了?
你才四歲,是不是我辛辛苦苦拉扯你的?」
紀墨無言以對,低著頭,假裝在品茶。
正在猶豫間,聽見何然茫然大哭,因為上廁所濕了褲子,挨了紀安的打。
紀安打完她的屁股依然不解氣,又接著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多大人了,我讓你哭,乾脆哭個夠,老娘欠你們的,一個個的討債鬼。」
「別打了。」紀墨趕忙攔下,「孩子嘛,不是還不懂事嘛,你非較這個勁幹什麼。」
記憶中那個溫柔和善可愛的姐姐已經沒了。
紀安推開紀墨道,「你別管,這孩子不打,永遠不漲記性。」
兩個人撕扯,相持不下,終究紀墨還是忍不住吼道,「行了,放我這,可以了吧!」
「哎呀,姐姐就知道沒白疼你。」
說著就笑嘻嘻的朝著紀墨的腦門子親了好幾口。
早上,天朦朦朧朧的,剛剛擦亮。
她就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要回安山。
她終究最了解自己的親弟弟,做事衝動,後悔的也快。
早走早安心。
紀墨幫著把家裡的乾貨還有一些野味都塞進了她的麻布袋裡,然後又掏出來一沓西北銀行的鈔票問,「能使嗎?」
大姐道,「怎麼不能使,就是價上吃點虧。」
紀墨道,「這是二百塊,你拿著去用吧。」
紀安道,「你幫我看孩子,我跟你姐夫都沒錢給你,你自己留著用吧。」
35、親姐自遠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