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要是一點把門的,到處亂嚼舌根,別說梁啟師這裡不能容他,走哪裡也都混不出頭,活該一輩子做夥計。
紀墨道,「梁掌柜這走的也太著急了吧,生意說丟就丟,損失不可估量,怎麼就不緩緩?」
他都替著梁啟師心疼,這麼大家業啊,怎麼就能狠下心丟下呢?
而且還是這麼突然,慌裡慌張的,太過兒戲了吧?
岑久生嘆氣道,「生意是沒法做了,不管是往北嶺還是往西北的道上,走哪都能遇到兩方的散兵游勇,根本就沒紀律,見啥搶啥。
要是敢說一個不字,小命就得交代出去。
年前收的貨,就這還沒出去一半,只能讓掌柜這次順路也帶著,慢慢想辦法給出了。」
紀墨接著問,「那也不至於跑啊,慢慢等局勢穩定下來再說唄?
你剛才不是說嘛,這路上不安全,別有個什麼閃失。」
在他的印象中,梁啟師根本就不是這麼膽小怕事的人,北嶺軍和西北軍都先後在鎮上鬧出過不少亂子,也不曾讓梁啟師和鎮上的財主們慌成這樣子。
現在這情況,怎麼看都不對!
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
岑久生突然大聲喊了一句道,「都加快點速度,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然後左右看看,低聲對紀墨道,「昨個夜裡,鎮上那兩撥人,誰都沒注意怎麼過來的,都從哪裡來的?
老疙瘩,鎮上進出就這一條路!
怎麼一下子就聚集了那麼多人呢,去何家的可有上百號人!
要不是你們去的早,何家估計跟將老鴇家一樣,全家上下剩不下一個活口。
老疙瘩,你說,就是普通的綹子,也沒這麼大狠勁吧,殺幾個立威不就得了,滅門絕戶,燒房子,圖什麼?
這也做的太絕了是不是?」
「這些土匪就混在這些日子來的難民裡面,平常看起來人畜無害,一到晚上湊成一群,就是豺狼,」
紀墨想起來夜裡在何家抓住的俘虜,邱文審問過後,除了幾個大頭領,大部分都是潛伏在難民里,分布在溯古鎮各處,「不過各家都有自己的護院,只要不鬆懈,像昨晚那樣的場面還是能應對的。」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而且這些人也太兇狠了些,」岑久生失望的道,「各家真是被嚇著了,咱們鎮是每年都鬧匪,可從來沒這麼嚴重過啊。
稍有不慎,那一家老小就沒了!
而且,北嶺和西北軍這仗才剛開始呢,往後的日子長著呢。
天知道,咱們這邊以後還得進來多少亂七八糟的人。
所以啊,這次他們是非走不可,不然天天提心弔膽的,這日子沒法子過。
現在主要問題是怎麼去安山,大道走不通,只能選其它路。
一條路呢,是從米沙子過二道山,到霍龍門市火車站坐火車,沒什麼大的么蛾子。
另一條路是往東邊的徐大堡鎮走,直接到北嶺的東方港,再從東方港坐船去。」
紀墨道,「這也太麻煩了。」
岑久生嘆口氣道,「此一時彼一時,平常走大路就直接去了,這會誰敢那麼走,何況還是拖家帶口的。
老疙瘩,你可得小心一點了。」
紀墨笑著道,「我小門小戶的,有什麼好擔心。行了,你忙著吧,我去前面看看。」
帶著臧二繼續往張一茹家去。
令人很詫異的是,張一茹家居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拉了三米多高由石頭砌的圍牆。
厚厚的冷杉木做的大門敞開著,小雞崽子在院子裡亂竄,一隻灰色的小土狗對著他和臧二汪汪直叫。
紀墨笑著道,「這防護措施都做的不錯。」
「喲,」張一茹從屋裡款款走出來,捋下捲起來的衣袖,笑著道,「這是什麼風把你刮過來了?」
紀墨笑著道,「我就是隨便轉轉,最近鎮子裡進來太多不相干的人,亂糟糟的,有點擔心你們。」
「讓紀鎮長費心了,」祁沅君也從屋裡走出來,笑著道,「我啊,跟張大姐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