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顏彥給陸衿餵完奶抱著孩子出來時,朱氏正拉著周婉問她父母最近身子如何,在忙些什麼等,因而顏彥也就不清楚朱氏已經打探明白周婉找她所為何事,倒是也有點納悶朱氏對周婉的親切。
因為之前顏彥是見過朱氏對周婉的冷言冷語的,要不周婉也不會說出什麼世態炎涼的話來。
而周婉儘管不是很清楚朱氏為何對她突然態度好轉了,但她也不想錯過這個討好朱氏的機會,畢竟她不是之前那個不知世事艱難的官家大小姐了,而是見過人間百態仍要費力討生活的罪臣之女,她當然清楚若是能巴住這個姨母,對方的指縫裡隨便漏一點就夠她一家生活好久了。
事實也是如此,這天在顏彥這邊吃過晚飯後,朱氏把周婉帶回陸家,隨後又命人送周婉回去,給周婉送了不少衣料首飾還有紋銀五百兩,說是讓她回去買種子以及僱人打理春耕等。
顏彥是三天後周婉來還她的銀兩時才知道這事的,周婉倒沒有瞞她的意思,相反,她還想向顏彥討個主意。
原來,周婉也清楚朱氏對有所好轉是看在顏彥的面上,不過她以為朱氏是想要一點山薯種子和棉花種子,因為那天朱氏很詳細地問了她一些山薯種子培植的事情,也問了些棉花的栽種。
顏彥一聽倒是猜中了朱氏的意思,討要種子是不太可能的,因為顏彥之前答應過她今年秋收後就給她種子的。
再說了,顏彥壓根就沒藏私心,她還巴不得趕緊推廣這兩樣農作物的種植好讓更多的百姓受益呢。
因此,朱氏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看中了周婉想讓她給陸鳴做小。
其中緣由無外乎兩點,一來是看上周婉和顏彥的關係;二來多半是想噁心噁心顏彧,別看之前陸鳴納了這麼多房小妾,可沒有一個正經有分量的,都是些丫鬟出身的侍妾,陸鳴也不可能對她們有多深的感情,說白了就是圖一個新鮮。
可周婉不一樣,周婉之前的出身不低,才情不比顏彧差,且周婉對陸鳴素來很傾慕,而陸鳴對周婉也不是沒有一點情義,否則也不可能替她父母求情,更不可能親自送他們回鄉下安頓。
至於這情義是男女之情還是親情,顏彥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猜應該是前者的面大,因為周婉的性子正是陸鳴喜歡的活潑、開朗、愛笑。
還有一點,周婉的才情似乎比顏彧還要略強一些。
都說知子莫如母,朱氏對自己兒子的心意肯定是瞭然的,之前之所以沒有點頭成全,顏彥覺得多半是和周家的沒落有關,而現在改變主意則多半是她有關了。
想到這,顏彥心下感覺像是吞了只蒼蠅似的噁心,她雖然不喜歡顏彧,可這跟周婉去做小是兩回事。
雖說她最初和周婉在淨蓮庵認識的時候並沒有喜歡上這個小姑娘,反倒覺得她有些驕縱,可後來一接觸,倒是覺得這小姑娘心術正,只是性子有點單純。
再後來周婉父親一出事,周婉能想到挑起身為長女的擔子,不惜放下身段跟著顏彥去學打理荒山,顏彥覺得她真的很難得,畢竟她和顏彥不一樣,顏彥骨子裡是個現代的靈魂,沒有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尊卑之分。
念及這些,顏彥乾脆問了出來,「既然你一直叫我彥兒姐姐,那麼我斗膽問你一句,倘若有人挾恩以求,讓你去給別人做小,你會如何做?」
「做小?」周婉瞪大了眼睛看著顏彥,似乎被這兩個字嚇到了,思索了片刻,她又弱弱地問了一句,「彥兒姐姐,你該不是也不能生育了吧?」
別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顏彥是早產加難產,而且她還聽說陸含也是難產的,因而以後很難再有孩子了。
對了,還有她姨母,據說也是生陸含時難產了,所以後來便再也沒能生孩子了。
「想什麼呢?我問的是別人,不是我,你該不會連這點理解能力都沒有吧?」顏彥送了對方一個白眼。
周婉一聽這話倒是很快明白過味來,不是陸呦,那肯定是陸鳴了,因而,她又沉默了片刻,這次沉默的時間顯然比方才還要長一些,顯見得是為難了,誰知就在顏彥要放棄的時候,她開口了。
「說實話,二表哥沒成親前我倒是真做過這個夢,可我那會也明白,憑我們周家的身份我姨母是斷然看不上我的,因而,二表哥一成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