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吞下。
元氣匯聚,「咚」、「咚」之音宛如地底深埋著一個遠古之心,又似雲端之上有神魔擂鼓。關磨眼前黯淡,莫名的力量滲入他的肉殼之中,他骨骼震顫、筋肉壓聚、鮮血沸騰、髓液凝固。
蔡平壑後退一步,口鼻溢血;蔡平淵斷臂處被震裂,仰飛而出。
這便是古代開玄境修士都夢寐以求的無我之境——地脈。天地間的種種腠理剎那間被蔡蓉接引入體,她氣勢攀升,似將周遭一切都握在了手中。
黃正心安然無恙,不知有何秘法,能承受天紲階強者都不堪承受的壓力。
蔡蓉白髮飄舞,那一道道仿若來自太古般渾厚的心跳聲竟引來雷霆,與之共鳴。皎月依舊當空,遠天烏壓壓一片,有著閃電勾勒軌跡。
黃正心咆哮一聲,大喝道:「速速推拿『玄勢』,捏在手中,拍在第七根柱子上!」
蔡蓉臉頰赤紅,手臂顫巍巍,虛抓某物,似有千鈞之力,後又一掌拍在其身後一根柱子上,將柱子生生震斷,截面金色光華波盪。
「攫住『谷尾』,掃向東南方!」黃正心再度暴喝,同時閃躍至蔡平淵身旁,抬起利爪,拍下。
蔡蓉全神貫注,自是無暇顧及,雙手拽著無形之物掃過五根珠子,斷去三根,三道金柱沖天而起,與先前那一根,共有四根。
蔡平壑見胞弟落入險境,一道熾焰排空而去,隨即欺身上前,手中凝出一把光刀,凌厲斬下!
黃正心柔順的毛髮閃過一道紫光,四足生風,縮地成寸,剎那間便是五丈開外!
蔡平壑一擊不得,恍惚間,一個趔趄,光刀劈在玉石地上,火星四濺。與此同時,蔡平淵身上三道天紲騰身而起,萎靡不振的氣質一掃而光,一隻布滿蠅頭小字的虬拳如火駒過隙,裹著千斤之力,猛然轟在蔡平壑胸膛之上。
火舌將其胸骨燒焦,心臟化為血煙,胸前碗口大的血洞散發著刺鼻之味。
蔡平壑雙目暴突,不可置信,眸中滿是不解與疑惑,他狠狠地盯著蔡平淵,目光如刀,剜刻著對方。
蔡平淵面色淡然地起身,說道:「黃兄,我是否可以功成身退了?」
黃正心吼吼笑道:「待我細細品味一下你大哥的神情,不甘、暴怒……竟扭作一團了,真是猙獰。」
「計劃很成功,聲東擊西。」蔡平淵淡淡說道。
蔡蓉身臨「地動」之境,牙齒怒咬,身處地脈境,手握谷尾,周遭一切自然都盡收眼底,就連關磨的存在都在一霎之間被她窺破。
叵耐她分身乏術,破陣之時,無法騰出手來。
蔡平壑下顎震顫,牙關抖動,生機漸漸流逝,憶及初時入門戶之時,蔡平淵還讓自己先行入內,原來是早有預謀。
悔之晚矣,蔡平壑勉力提起一口濁氣,喝問道:「為何?究竟為何!」言辭激烈,天紲階修士不同凡響,即便心臟被化去,只要都盤無損,也不會即死。
他胸前血洞乾涸,嘴中咳出各種血塊,猛然想起,蔡平淵一直勸解蔡蓉順著黃正心鋪就的道路走下,原來如此!
蔡平淵望了望自己的斷臂,淡漠道:「方才在殿中,蔡蓉一把將我拉過,害得我痛失一臂。」
蔡平壑大惑不解,再度艱難道:「僅是因為如此?」
「自然不是,積怨已久,且蔡家在你二人手中遲早毀於一旦,黃兄不似你們一般目光如豆,我不過是踏上了通往巔峰的橋樑。」
「你作為我大哥,自幼便將我養分榨乾,猶如兩個樹苗,你倒生機勃勃,我卻乾枯朽爛。論稟賦,我倆相差無幾,現下卻是一個天紲三索,一個天紲六索。」
「蔡蓉,枉為人母,存亡之際,想的全是保全己身,我與她從未有過母子羈絆,倒與仇敵一般。」
蔡平淵頓了頓,又道:「為了今日將你二人葬送在此,我與黃兄密謀已久,平日間的粗鄙與魯莽,實在累煞我也!」
蔡平淵臉上終是不再古井無波,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
蔡平淵實則早已死去,後面他一直在自言自語,以抒自己多年來的抑鬱。他很想仰天大笑,但深知喜怒不可溢於言表。
「黃兄,怕是不消一刻,這九曦宮之外便會圍滿修士,不定還有超乎我們想像的人物,
第五十三章 地動天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