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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裟心頭一突,腦中猛然回想起李邈邈說過的一句話:「小心些,不止我一個人知道這少年的樣貌,炎梏宗與玄伏門的人,都曾與他打過照面。」
他起身而立,眸中的熾熱轉為冷冽,看著魯筆案二人說道:「看來,今日釋某不得不將二位留在這裡了。」
蘇纖面若寒霜,再沒有先前的巧笑嫣然,想是她心頭的輕鬆寫意也稍稍收起,開始思考對策。
「釋公子,小女子與你比斗之後,才發現,今日想要留下你,似乎不太可能。苦駝山不愧是最內斂低調的門派,低估了你的實力,乃是我們的失策。」
「不過。」蘇纖話鋒一轉,「釋公子今日若執意要走,只怕是會讓苦駝山立馬變為眾矢之的,不僅你上天入地無門,還會累及你的門戶。」
「眼下,你既擒得了這個賊子,那我可替玄伏門做主,此事絕不泄露,就你苦駝山與我玄伏門兩門知曉,我們將這小子身上秘境榨出,你看如何?」
蘇纖說完,一瞬不瞬地盯著釋裟。誰知釋裟陡然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今日本是你襲殺我,這等無恥之尤的事,你是怕宣揚出去的,這只會將你玄伏門逼入絕境。」
「既然發現了這小子的真面目,難道我們還會怕這個?」魯筆案在一旁叫囂,但說的也確實是實情。
「所以……」釋裟笑容收斂,眉頭深鎖,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蘇纖紫元已盡,元脈也緊繃許久,一記狩勢,實在對她造成了太大的損耗,動用異種元魄之後,更令她雪上加霜。
此刻,她見釋裟露出這種神色,隱隱有些欣喜,她心想「此時能不動手那是最好,待擇取良機,再將你擊斃也未嘗不可」。
釋裟猛地抬起頭來,嘆了一口氣:「所以……我就只好殺了你們了。」
「哈哈……」魯筆案聞言,立馬就欲放聲大笑,但剛笑兩聲,就看到他生平見到的最恐怖的場景,聲音立時絕止在了喉中。
蘇纖同樣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留下了餘生最後一句話:「這個瘋子……」
一盞茶的工夫後,釋裟再度變回了光頭清癯之貌,不過神情卻異常疲累,身上的衣衫也變得襤褸不堪。
他一把抱起關磨,踉蹌著沿著虎溪繼續走下去……
大日西移,釋裟走後已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天色已是微微見暗。
這時,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方才釋裟與蘇纖對峙的地方。這道人影佇立良久,看著一地的血跡與碎肉塊,不禁打了個寒顫。
暗道:「還好我一直隱藏在暗處,未曾與他正面衝突。」
他越是細細觀察這一片場所,就越是心驚肉跳。他花了大半刻,將蘇纖的屍首拼湊在了一起,「長老級的人物,都能隨意捏殺麼……香消玉殞吶……」。
蘇纖那五顆金球不知消失到何處去了,玲瓏妖嬈的身段現在也被斬為一段一段,像是一根嫩蔥,被切成了蔥花。
魯筆案的屍首,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那道人影猜測,想必是被直接捏爆,成了一片血霧肉醬。
「太慘烈了……天紲階就有這等實力……」人影緊咬牙關,面沉似水,「難道要凡淤階的強者,動用琉璃寶體才能將其殺死?」。
「我不甘吶!」人影低吼一聲,虛點地面,灑下幾簇火焰,將地上觸目驚心的痕跡盡皆消去,「這兩個廢物……玄伏門真是一群酒囊飯袋!」。
一番發泄後,他想到:「不過,倒也不是全無收穫。哼哼……釋裟,帶著鎮封秘境,你能跑多遠?」
人影一晃,眨眼間便向著九曦村的方向疾速掠去。這片天地,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明空朗許多,一些遠處塗焰鴉、啼虛雞的鳴叫也能隱約聽到了。
九曦村後山之上,一團巨大的黑霧凝聚在一起,化作一個球狀,緩緩地旋轉著。四周守候著不少修士,服飾各不相同。
第一百章眾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