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周墨白見馬司吏少有的緊張,不由奇怪。
馬司吏服侍前後幾任百戶,處事老道,經驗豐富,可謂官場中的老油條,能讓他如此緊張看來真是碰上什麼大事了。
「大人,鄭千戶差人送來這張銀票。」馬司吏上得前來,雙手微微顫抖地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上。
旁邊的吳應卯接過來一看,票面金額不過一千兩,咧嘴一笑,隨口問道:「這千戶大人倒是客氣,居然送銀票上門,難道是給周大人喝茶的?」
馬司吏苦笑一下,澀澀答道:「鄭大人……聽說這超市生意火紅,差人來說是有意提攜周大人,說奉上這點銀子聊表支持,想在咱們這超市里占個份子。」
周墨白心下瞭然,這超市雖說才開張不過幾日,但每日人滿為患、火爆異常,任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個日進斗金的生意,鄭世傑這個時候摻和進來,擺明的仗勢欺人,這吃相未免有些太難看了。
「千戶大人這一千兩銀子打算要幾成份子?」周墨白不動聲色問道。
鄭世傑乃是南京錦衣衛千戶,自己的直接頂頭上司,既然開了這個口,說不得只能分他一瓢羹,做生意本來也就是講個和氣生財,周墨白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只要鄭世傑提的要求不太過分,就讓他占點份子也無妨。
「周大人,千戶大人提出……按咱們繳納的平安銀子比例,就占個七成份子。」
吳應卯張大了嘴:「七……七成?」
馬司吏嘆了口氣,暗自搖了搖頭。
「他奶奶的,他怎麼不去搶呀?」吳應卯一拍桌子,大怒道。
他自己鞍前馬後折騰了半天,承周墨白照顧,才許了自己一成份子。結果人家千戶大人獅子大開口,丟過來區區一千兩銀子,一開口就要在這超市里占七成份子,這簡直跟明搶也沒什麼區別。
「別激動。」周墨白內心也是怒極,但是臉上還是平靜如水,從永嘉到南京,從倭寇的生死廝殺到五城兵馬司的爭鬥,短短這幾個月來經歷的太多風雲,已經讓他的心性變得更加堅韌,遇事更加冷靜。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周大人,你拿個主意吧,咱們怎麼回復千戶大人?」馬司吏拱手道。
周墨白立起身來,思索半晌,緩緩道:「這樣吧,明日你親自到千戶所去向鄭大人報告咱們超市的投入情況,把收支利潤情況都詳細說一說。鄭大人關心咱們的超市那是好事,這一千兩銀子咱們可不敢要,每年就從超市利潤中抽一成奉上,作為咱們百戶所孝敬的一點心意吧!」
得罪上司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眼下只有隱忍,借馬司吏的口報告鄭世傑這超市可是投了十幾萬兩銀子進去,一千兩銀子就想占七成份子可有點過分了。
照現在超市的生意狀況,一年掙個幾十萬兩銀子不是什麼問題,就算奉上一成,也有幾萬兩銀子,應該也能夠填鄭千戶的胃口了。
「是,周大人,卑職明日一早就到千戶所稟報鄭大人!」馬司吏立刻明白了周墨白的意思。
「再帶上兩千兩銀子去,交給千戶大人」周墨白想了想,說道,「就說是開張這幾日的分紅,算是咱們孝敬千戶大人的。」
只要大家相安無事,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是,卑職告退。」馬司吏應道。
……………………
第二日一早,周墨白來到百戶所正堂上,值日校尉奉上香茗,他輕輕啜著滾燙的茶湯,吳應卯照例到超市中去照看。
劉猛陪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地立在一旁。
「劉大哥,你說要是千戶大人嫌咱們送的銀子少,那怎麼辦呢?」周墨白望著院牆外面的藍色天空上不時飛過的鳥群,忽然悠悠問了一句。
「他奶奶的,說不得就跟他干一架!」劉猛鄒緊眉頭,手掌握住腰間繡春刀柄,憤然道。
「他可是咱們頂頭上司,怎麼打?」周墨白微笑道。
「不行就讓劫色大師上,暗夜裡將這廝狠狠揍一頓。」劉猛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劫色大師這幾日每日裡燒雞美酒可是憋足了火氣,正沒地方發泄呢!」
「嘿!」周墨白揉揉眉心,笑了起來。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忽然百戶所院門「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