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的男人,愣住了,周寒之不是在醫院躺著由自己的心尖寵林西西照顧著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在我愣神的時候,周寒之已經端著我的酒杯,將那一大杯紅酒喝完了,然後朝著還站在那裡的周聘之示意:「聘之,可以了嗎?」
周家別的人都跟我一樣,詫異於周寒之的突然出現,周老夫人抬眸,眉頭微動,眼底都是意外和疑惑,我身邊的沈華蘭也發出一聲驚訝:「寒之,你怎麼回來了?」
只有周聘之神情平靜,對於周寒之的到來絲毫也不意外。
「堂兄出差回來了?回來得可真夠及時,恰好趕上替孟經理喝酒呢。」他依舊笑得和煦如春風,可說出來的話卻分明帶著鋒芒,一雙眼睛從周寒之身上轉到我臉上,再轉回到周寒之臉上,「回來得這麼巧,我都要以為堂兄是監控著家裡的一舉一動,掐著時間點回來的呢。」
他這話,是在戳破周寒之出差的謊言。
但他甚至用了監視這兩個字,這倆字不管放在哪裡都不是什麼好詞,何況是在周家這樣複雜的家庭里,監視家裡的一舉一動,這顯然是犯了周老夫人的忌諱,我看到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周聘之果然很危險,笑裡藏刀傷人於無形。
可周寒之一點也不慌亂,他的神情依舊自然,穩穩地在我身邊的位置坐下來,唇角笑意淺淡:「倒也不是巧合,是我前兩天就聽母親提到了,周六聘之要帶女朋友回家見家長,所以事情一忙完我就趕著回來,不想失了禮數。」
「老夫人,我這樣,不算是失禮吧?」周寒之還笑著看向周老夫人。
他對周老夫人的稱呼,還是那樣,恭敬遠遠大於親密。
周老夫人的目光定在周寒之臉上,停頓了兩秒,然後緩緩展開,露出了一點和氣:「嗯,還算及時。」
「原本我還在想呢,寒之今天恐怕是回不來了,沒想到他緊趕慢趕還是到場了,可見他真是把兄弟的事情放在心上。」沈華蘭及時打圓場。
周老夫人的臉色又好了一點,餐桌上的氣氛也緩和下來。
我卻盯著身邊周寒之的臉,只覺得胸口一陣浪潮翻湧,靜不下來。
周寒之看起來氣定神閒,可我離他最近,看得最清楚,他的臉色本就蒼白,眉宇間隱著一股憔悴和疲倦,一口氣喝完那杯紅酒以後,他的眉尖微微蹙起,明顯身體不適,唇角遺留的一抹紅酒酒漬,襯得那張臉越發蒼白,卻有種讓人心疼的脆弱破碎感。
他明明這幾天都在病著,昨晚甚至進了醫院,身體本來就不適,剛剛還偏偏搶走了我的那杯紅酒,全部喝完。
我的胃不好,他的身體就很好了嗎?那麼大一杯紅酒,全部喝完,喝之前甚至連一口菜都沒吃,這會兒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昨晚他明明那樣堅定地推開我,並且用那樣疏離淡漠的眼神看我,清楚明白地表明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今天他為什麼又不顧自己的身體不適,搶著替我喝下了那一大杯紅酒?
周寒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決定了要遠離,為什麼又要靠近我,撥動我的心?
我的心越發亂了,亂如麻。
「原來堂兄是為了我的事?我怎麼覺得,堂兄是為了孟經理才匆忙趕回來的呢?」周聘之卻在此時又開口了,他笑吟吟地看著我,「堂兄還這麼心疼孟經理,飯菜都沒墊一口,就急著替孟經理喝酒,連孟經理胃不好這樣的小事堂兄都記得這麼清楚,孟經理在堂兄心中的位置恐怕比我們這些人都重要吧?」
我煩亂的心緒被周聘之這句話瞬間拉回理性的岸邊。
周聘之又在挑事,他故意挑起我和周寒之的關係這個敏感的話題,好讓周家別的人誤會。
果然,周聘之話音剛落,周老夫人銳利的目光就朝我和周寒之掃了過來。
我尷尬又慌亂:「周經理誤會了,周總不是……」
「孟經理在我心裡確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