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家

    不知是被墨筱語的表情嚇著,還是被她嚴厲的語氣喝住,劉媽媽表情訕訕,語氣弱下幾分:「三小姐誤會,奴婢並非此意。」

    「那劉媽媽擋在我面前,卻是何意?」墨筱語一臉坦然,毫無波動的眼神落在劉媽媽身上,似要將她穿透:「我剛才過來,聽到劉媽媽在訓話,說不可怠慢主子,難道因為我是三房的人,你便不把我當成主子?還是說劉媽媽奴大欺主,見我孤身一人,便敢大膽攔我道路?」

    最後兩句話墨筱語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宛似寒霜,夾雜著迫人低頭的凌厲,劉媽媽一怔,縱是心中有話反駁,此時也不敢頂嘴,訕訕地退讓到一邊,嘴裡直道「不敢」。

    墨筱語不多耽誤,快走幾步,正要撩起帘子進入內堂,裡面卻先走出兩個年輕姑娘來。她定睛一看,頓時勾起唇角冷笑,暗道看來這些人是打定主意不讓她進去了。

    心中嘲諷,面上分毫不露,她主動問好:「大姐,四妹。」

    墨家大小姐墨笑錦,是大房文姨娘所出,年方十五,四小姐墨笑蓉亦是大房庶出的女兒,與墨筱語同年而生,也就略晚兩個月而已。

    「這會兒已是夜深,三妹怎麼還沒休息?」墨笑錦壓低聲音說著,邊輕輕挽住墨筱語的胳膊:「這裡風大,你身子不好,去我房裡歇個腳吧。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姐妹都沒好好說說話,倒生分了不少。」

    頓了頓,補充道:「不用擔心五妹,那蛇沒毒,她受了些驚嚇,喝了藥後已歇著。郎中說,只需靜養幾天就好。」

    只需靜養幾天,卻將畫眉打得半死?心中羞惱,墨筱語狠狠擰起眉頭,想想不合適,強扯出笑容:「五妹她沒事就好,倒是我太過憂慮。」

    「怕是心虛吧?」墨笑蓉語氣涼涼地說道。

    墨筱語靜靜看著她,喜怒不顯:「我好像記得大伯母囑託你照顧五妹,五妹受傷被咬時,你在哪兒?」


    墨笑蓉表情一僵,不自在地偏頭看向正吐放著芬芳金桂樹,嘴唇翕動,卻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四妹她一向這樣,嘴巴雖壞,其實沒有惡意,三妹你別放心上。」墨笑錦忙笑著打圓場。

    想著自己前來正院的目的,墨筱語沒有繼續糾纏,壓著脾氣問道:「郎中何在?」

    「郎中的話,他已經回去。」墨笑錦眼神一閃,垂下頭不敢與墨筱語對視,頗有些心虛的樣子。片刻,囁嚅著問道:「你是要給那個挨了打的丫鬟治傷嗎?」

    「只是一個賤婢,死就死了,何必花錢請郎中?」許是不服氣,墨笑蓉嗤笑一聲,語氣譏諷:「母親懲罰她,是她犯下大錯,理應挨打,可三姐給她尋郎中,豈不是與母親過不去?或者說三姐尊卑不分,有心要包庇犯錯的奴才?」

    墨筱語微微抬起下巴,倨傲地看著墨笑蓉:「四妹月例低,手頭緊,平素連件衣裳都買不起,自然不會優待身邊的丫鬟。可我跟你不同,爹爹在外行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些新奇東西回來,我不缺錢花,不缺新衣裳穿,別說在我身邊服侍的丫鬟,就是丫鬟養的狗生病,我都能請個郎中來!別問我為什麼,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墨笑蓉氣得牙齒打顫,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惡狠狠地看著墨筱語,恨不能將她撕扯成碎片,再做成包子丟到狗窩裡。

    氣氛一時僵持,墨筱語正猶豫是進是退,陡然有人抓住她的衣袖,輕輕地晃了晃。她轉眸,見身邊站著個粉嫩嫩的男孩,白皙的皮膚,嬰兒肥的臉蛋,濕漉漉的眸子,端的是可愛,不由自主就溫柔了聲音:「安昊,你怎麼在這兒?」

    墨安昊,墨筱語的胞弟,今年十歲,因是三房唯一的子嗣,素來被眾人仔細呵護著,捧在手心裡怕摔含在嘴裡怕化,此時看他獨自出現,墨筱語不免驚奇。

    「姐,她們撒謊!」墨安昊抬手指住墨笑錦及墨笑蓉,語調憤慨:「我今天跟安禮玩得晚,就留下來跟安禮一起歇息,聽說姐姐過來,我就出來看看。姐,她們騙你,郎中沒走,我剛剛都看見他在偏廳里休息呢!」

    墨筱語眼神一亮,頓時來了精神,這可真是打瞌睡遇到枕頭的,她正發愁不知道怎麼辦呢,墨安昊就送了個突破口過來,便似笑非笑地看著墨笑錦,語調冷凝:「大姐,你為什麼要騙我?」

    「怎麼會?我明明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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