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月,金氏帶上小兒子張鶴齡進宮來看張語,聽說了這樣的症狀,母子二人也覺得稀奇。www.yibigЕ.com後來看張語真的渾然不記得,這才信了。
張語看看張鶴齡,據說這是張皇后最疼寵的幼弟,一生都受他拖累。聽傅鸞詞說起過這小子,實在是不學無術的很。自己當初還是太天真了,即使是琢玉之匠,也還是沒辦法將朽木琢成器的。
留了他們用膳,朱祐樘知道岳母與小舅子來了,也回來一起。
張語已經不用再吃滋補藥膳了,便歡歡喜喜的讓御膳房安排了一桌酒席。她其實很想喝酒的,可惜朱祐樘一直似笑非笑的把她盯著,沒有機會。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
好容易朱祐樘起身去更衣,張語的手還沒伸出來,就看見了嚇死她的一幕。朱祐樘的皇冠放在一旁,張鶴齡正伸手去摸,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
張語把筷子一拍,「放下。」
張鶴齡從小被長姐帶大,素來畏懼,何況她現在還是皇后。聽到喝斥,手一抖,便縮了回來。站在旁邊的余嘉鬆了一口氣。
金氏見狀也低聲斥責了兒子幾句。見到朱祐樘更衣出來,大家便不再說話。
小豬含住筷子,眼珠子轉了轉,也不出聲。
宴席過後,朱祐樘去內室休息,張語叫了母親與弟弟去一邊。
「小弟,你剛才想做什麼?」
「大姐。我、我」
「你知道你要是拿來戴了。是什麼罪過。那是要滅九族地。你想咱們張家老老小小就這麼給你陪葬不成?想姐姐被廢後。打入冷宮?出了這種事。太子就是叛逆之後。他還怎麼做太子?」
金氏小聲嘀咕了一句:「皇帝現在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了。」
「一個兒子又怎麼樣。他不能再找人生麼?」
金氏不再出聲。
張語緩緩語氣:「母親。小弟。女兒也是為了張家。父親已經不在了。張家就落在兩個弟弟身上。母親要多督促他們才是。姐姐不求弟弟做事前能為太子為姐姐想。你總要想想弟媳與侄兒吧。」
「是。」
張鶴齡進宮來本是探病,想不到被罵了滿身包。他方才也是一時酒氣壯膽,現在想想也有點後怕。便忙忙的催著母親告辭了。
送了他們出去,張語嘆口氣,她跟張家人實在親不起來。
皇帝現在就只有一個兒子了,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難道他還有過別的兒子?
轉身看看小豬,黑黝黝的眼珠子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照兒,你也去休息一下,下午還要跟去聽政呢。」
「嗯。」
張語這裡剛打發走了母親和弟弟,沒幾天又聽說有官員上摺子告張家兄弟搶奪民田。皇帝派了巡撫高銓核實。高銓回復只說張氏兄弟買的是鹽鹼地,無關緊要。如果就這樣,事情也傳不到張語耳朵里。結果她兩個弟弟得寸進尺,要求在他們搶占的土地上,每畝增加征銀二分。大臣都力主不可,事情就鬧大了。
張語也很頭痛,想了一想,只得去文華殿請罪。
跪上青石地板前,她低聲對來勸阻的余嘉說:「你給本宮找塊磕著夠響的地。」
余嘉嚇得給她跪下,「娘娘,您別。您身子還沒大好呢,讓皇上知道了,非去了奴才一層皮不可。您就在寢殿裡跟皇上說一聲不就得了。」
張語睨他一眼,「樣子還得做,本宮名聲夠大的了。回頭再讓人傳,縱容兄弟,欺壓百姓,這個黑鍋我可不背。好了,趕緊給我找塊好地。」
余嘉無奈,用眼神給她指了塊青石板。然後去請皇帝出來。
朱祐樘聽說,趕緊出來,張語還沒能驗證余嘉指給她的是不是塊好地就被拉了起來。
進到文化殿,朝臣們自然都已經避開了。
「皇上,臣妾特來請罪,臣妾的弟弟實在是」
朱祐樘打斷她,「你別說了,安心在寢殿休養就是,哪個不懂事的奴才又去你耳邊嘀咕。」
張語心道,八成是我兄弟打發人來的,他此時不方便進宮。
「皇上,讓他們把搶奪地退出來,是該好好收拾一下了。」
「那畢竟是你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