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手間。」胥煙飛快地站起來,往洗手間奔去。
砰……
很大的一聲碰門聲。
紀煜只看到一隻光腳在門關上的時候縮了進去。
「誰?」他驚訝地問道。
「是我好朋友呀,就是生病住院的那個。她知道我也病了,光著腳就來了。」唐果也盯著門看,胥煙怎麼會這麼膽小,這麼怕見男孩子呢償?
「不疼了吧?」紀煜坐下來,手自然地放在她的胃上。
唐果點點頭,擠出一抹笑容,「好多了,謝謝你。」
「幹嗎謝來謝去的,不是最會坑錢的嗎?」紀煜揉揉她的頭髮,笑著說:「把心放回去,我給你聯繫的都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可以成功。」
「還有百分之四十呢。」唐果皺了皺小臉。
不到這種時候,人是無法感受到即將死亡的冰涼恐懼的。她也恐懼,她每天給自己打氣,鼓勵自己一定能笑著走過最後一秒。
但是,當劇痛來臨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想笑好嗎,她想嚎叫,想打滾,想使勁揍老天爺,為什麼讓她得病?
「你朋友沒事吧?怎麼還不出來?」紀煜沒聽到衛生間裡任何響動,有些疑惑地問道。
「胥煙,胥煙!」唐果大叫了兩聲。
紀煜楞住了,飛快地轉頭看向唐果,她在叫誰?是同名同姓嗎?胥煙這名字很特別,也是他當初對胥煙印象深刻的原因。
「胥煙,你不要害怕啦,紀煜很好的……你快點出來,我這裡還有拖鞋,你穿我的。你感冒還沒好呢,別光著腳。」唐果跑到衛生間門口拍門,小聲勸她。過了好半天胥煙還是沒反應,她急了,抓著門把手用力搖,「胥煙你說句話,好了沒有,出來吧?你不是暈到裡面了吧?」
紀煜再蠢,也知道裡面的人真的是他認識的胥煙。
「我先出去一趟。」他站起來,沉聲說道。
「哦,好,你在這裡她不好意思出來。」唐果沖他揮揮手。
紀煜在門口站著,只見衛生間的門緩緩打開,胥煙走了出來。她臉色很蒼白,又瘦了一圈,紅著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唐果。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唐果伸手撫她的額,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就是剛剛有點想吐。可能是跑太急了。」胥煙撫了撫臉頰,小聲說道。
「那你快坐一會兒。」唐果扶她坐下,找出自己的拖鞋,蹲在地上給她穿,「胥煙你要照顧好自己,多吃點,多笑笑,你別這麼憂慮啊。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你這個死丫頭,我要是真死了,你怎麼辦啊?說心事的人都沒有,你會被自己憋死!」
唐果抬起小臉,拉住她的手,用力搖了搖。
「胥煙,你別總哭啊,你堅強一點。」
胥煙輕輕捧住她的臉,小聲說:「你應該好好的,應該是我生這樣的病。」
「呸,就沒有人應該生病。可能是老天爺看我們家一直這麼幸運,連當年地震都沒讓我們家的人少一根手指頭。他覺得不甘心,現在想收走我。但是紀煜說了,會找人給我動手術,到時候給我裝個納米鈦合金的胃,我連鍋都啃下去……」
唐果說著說著,自己先大笑起來。一笑,胃一縮,又跟著疼起來。
她俯在胥煙的腿上,輕聲喘了半天,幽幽地說:「胥煙,如果我真沒挺過去,你答應我,不要哭,笑著送我走。」
「你不要死。」胥煙俯下身,用力抱著她,小聲說:「你別說這個死字,你會好的,會換一個好好的胃。以後你吃什麼,我就陪你吃什麼。」
「哦,我吃屎你也吃?」唐果嘎嘎地笑。
「吃,你吃我就吃。」胥煙嚴肅地點頭。
「完了,我覺得好噁心……」唐果掩住嘴往衛生間裡跑。
「唐果你沒事吧?」胥煙趕緊跟過去,給她揉背拍肩。
「肩不能拍,人有三把火,頭頂一把,肩膀兩把,拍滅了人就糟殃了。胥煙,你快別拍她的肩了。」大阿姨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把胥煙嚇了一跳。
「哦,對不起啊。」胥煙飛快地把手背在身後,歉疚地看著唐果。
「唐果,你快來吃飯。」大阿姨給唐果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