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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用手指的關節扣了一下她的額頭,霸道地說:「快進屋。」
朝歌摸摸額頭,「很痛誒。」
陳奕知道自己下手不重,頂多算是愛撫,所以沒有看她的額頭,而是牽起她已經凍僵的小手,放在嘴邊哈氣,「不是最怕冷嗎?還不進去?」
他的語氣雖然稀疏平常但已經讓朝歌感動不已,害羞地低頭,用餘光偷看他的側臉,乖乖地跟著他進屋。
屋內很暖和,陳奕坐在桌上吃飯,朝歌就拖著腮幫安靜地看著他,不時嬌羞一笑。知道了他的心意以後,連看著他吃早飯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陳奕倒是有些不自在,「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沒有。」就像小心思被戳穿一樣,她霎紅的臉轉向別處。
這時林大娘過來,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們,「朝歌,你們是不是認識?都是金陵來的,認識嗎?」
「啊?」朝歌被林大娘的這個問題難住,應該回答認識還是不認識?如果說認識的話,昨日兩人又裝作不認識,感覺像是欺騙了大娘。
她撓撓脖子,猶猶豫豫。
陳奕替她回答:「大娘,她是我媳婦兒,我來這裡就是找她,之前鬧了點脾氣,不過現在和好了,多謝你照顧」
朝歌撅著嘴說:「你才鬧脾氣呢。」
林大娘恍然大悟,詫異地張嘴,然後笑著說:「我就看你們倆關係不一般,還真是這樣。看你們這模樣,是新婚不久吧?」
朝歌掰掰手指頭,從成婚到現在也有七八個月了。
林大娘繼續說:「年輕人吵吵鬧鬧沒什麼,我和我家老頭一輩子也是磕磕絆絆地過來,現在不是還好好的。不過,朝歌鬧脾氣就離家出走這一點很不好哦。他做錯事你可以打他罵他,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離家出走多危險,你一個姑娘家碰上什麼危險就糟糕了。」
聽著林大娘的教誨,朝歌欲哭無淚,她哪有因為鬧脾氣離家出走啊,哪有那么小心眼。
陳奕卻在一旁幸災樂禍,「林大娘說的對。」
朝歌向他發射一個白眼,嘴上附和,「是是。」
「朝歌,我看陳公子對你很上心,你不知道昨天中午我看到他進酒肆時,他全身都是雪花,臉色慘白,嘴凍僵地半天才說出話來……」
朝歌聽不清林大娘後面還說了什麼,只是怔怔地看著陳奕的臉,不自覺地伸出手摸他的臉頰,都是骨頭,不像自己的臉蛋滿滿的肉。
他的臉頓時發燙,溫暖到朝歌的手心,陳奕看著朝歌就要掉出來的眼淚,苦笑著說:「我沒事,風裡雨里早就習慣了。」
沒想到她竟然說:「我們一家人的皮膚是都不好。」
陳奕原本感動的神情,瞬間垮掉,臉色變得黑,白感動一場。
其實朝歌只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摸著他被風雪摧殘得有些粗糙的皮膚,脫口而出了這一句。
看著陳奕暗沉的臉色,朝歌覺得不對勁,看著桌上的碗筷,「大娘,我替你將碗筷收拾進廚房。」
「不用了,你放桌上就好,我來。」
「沒事沒事,我來我來。」她胡亂收拾一通,逃離現場躲到了廚房。
這場大雪終於停住,天空放晴,但屋外仍舊一片蕭條,肅靜,連鳥兒的身影都沒有。
酒肆內,三三兩兩來了幾位客人,林大爺和林大娘漸漸忙碌起來。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朝歌帶著陳奕去鎮上的街道逛了逛。
朝歌裹著白絨絨的大衣,用圍巾將脖子和半邊臉都圍住,只剩下一雙漆黑而明亮的雙眼,像一隻小笨熊,蹣跚地而笨重地向前走。她含糊地向他介紹,「臨北鎮只有三四十戶人家,人口不多,但民風淳樸,村民都很熱情好客,對我很好。」
一家賣麵食的攤主熱情地向朝歌打招呼,笑著說:「朝歌,你朋友啊?來吃碗麵不,暖和暖和。」
「誒,張伯。」朝歌轉向陳奕,「我餓了,咱們去吃一碗吧,張伯的面做的可好吃。」
陳奕點頭,「好。」跟著她走向麵攤。
「張伯兩位牛肉麵。」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