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十天,張嘉輝已經殺青,戲份甚至沒有其他鬼王黨多?
但蘇澤明白韓江只是個導火索,他的陰魂變成王偉業的心魔,也是他內心深處的自己,更是導演用來敘述人心失守之後自我救贖的一個影子人物。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次林超賢也有突破,敘事由匪而起,也以匪而終。貪心與欲望,打劫與槍戰,這樣的橋段在港片已經爛大街。
之前的《線人》《證人》已經玩膩了,所以林超賢直接略過密謀與槍戰,直接切入匪徒得手後的人性對決。
無論是王偉業面對一身血腥的賊王韓江本能地施救,還是韓江在槍林火海中放王偉業一馬,抑或是附體暗中操控匪徒之間因鑽石而瘋狂內訌……
善惡一念間,衝動如同瓶子裡的魔鬼,已無法壓抑。
人生緊要關頭只有幾步,一旦走錯便永遠無法回頭。
在蘇澤看來,這個角色好像一團墨投入潔靜的水中,營造一片壓抑的黑色沉靜。拍攝中好多次有鏡頭把墨筆擲入水杯,這一滴,立即鋪陳開來,渲染整個黑暗。
就像人的一生,污點無法抹去。
假如激戰代表一束光,給觀眾帶來的是希望和熱血。那魔警就是一片陰影,在心頭揮之不去的壓抑。
好人不易做,一方面受過童年陰影的鞭笞,一方面時時刻刻記得做人的本分,這難道不是很多現在都市人的精神寫照?
一個17年警齡還是普通級別,其實他不是那種很需要事業心的人,也不是那種追逐名利的人,但是本質上他又是複雜的。
一方面內疚照顧婆婆像是在救贖,另一方面父親的死又進一步讓他掉入深淵。
破舊狹小陰森的危樓拆遷房,王偉業就是在這裡衍生著他的罪惡感。為什麼痛恨別人潑紅漆,其實終歸到底還是因為童年烙下的陰影。
韓江成為他的心魔,做錯事都是由壞人分擔,而正義角色是他的本心。所以害怕大火,那種深深烙印一樣不會忘記的熊熊烈火,正是惡意發揮的極致。
看著蘇澤面無表情,嘴裡喃喃自語,用皮鞭不停抽打自己,尤其是眼神中掩飾不住的那股子興奮……
所有人心中只有兩個字
變態!
每次內心譴責罪惡必須抽打自己,如同宗教儀式般詭異,他心裡住著魔鬼,他知道但又控制不了。
直到眼神呆滯,無精打采,眼袋不知道有多黑多重,失神落魄的模樣,只知道落淚哭喊,婆婆的離去徹底讓他崩潰。
因為最後的所謂救贖完全崩坍。
韓江到底是不是存在?
看著蘇澤的狀態,身為導演的林超賢都有點遲疑,到底是王偉業自己的心魔?還是?
蘇澤很喜歡一個場景,王偉業在那裡畫格子,在白格子中間畫一個黑格子,卻因為一不小心畫出界了而耿耿於懷。
這寓意他對自己相當苛求,不允許任何犯錯,一丁點的錯都會強烈自責,比如自殘自虐。
甚至建議林超賢在結尾火場中,安排一場王偉業朝鏡子開槍的鏡頭。破碎的鏡子中,反射出他臆想之中的另一面。
自己用槍親手解決另一個陰暗的自己!
「有時候,你極其努力的想做好一件事,卻發現越做越糟,最後的結果甚至是你從來沒有想到過的,這明明不是我的目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蘇澤拿著劇本,閉上眼睛,嘴裡喃喃自語。
「應該就是物極必反吧。」小彤托著下巴,難得安安靜靜沒嘰嘰喳喳,突然道「極善的盡頭可能就是惡。」
「咦?」蘇澤睜開眼,好奇盯著小丫頭道「突然開竅了?」
「哼,人家本來就不傻。」小彤鼓起腮幫,不滿道。
蘇澤哈哈大笑,沒錯,明明很想做好,但最終不但失敗,反而落一個很壞的名聲?
那麼回頭試問我們每個人的初衷,想要的是這樣的嗎?
只能說在過程中迷失自己,一味追求完美,一味要求自己不出錯,就像走火入魔一樣。
可人無完人,一旦你這杯清水中滴進一滴墨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