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紅燈變綠了,秦牧秋還愣著沒動,直到後面的車鳴笛他才回過神來。
車子緩慢的開動,雪花在車燈的照射下顯得十分好看,一片一片翻飛降落,讓整個世界都添上了一抹不真實的浪漫。秦牧秋看著前路上的雪,短暫的愣了一會兒神,自從出事之後他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比以前矯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溪的身體所致,他依稀記得焦慮症這類心理疾病,似乎是由異常的腦分泌導致的,也就是說雖然現在住在陳溪身體裡的是另一個人,但是陳溪原來的焦慮症或多或少會遺留些許影響。
這是自己突然變得有些敏感的原因?秦牧秋漫無目的的胡思亂想。
於言倚在副駕駛上半側著身體,目光穿過昏暗的光線落在秦牧秋精緻的側臉上。他十分清楚的記得自己和對方的第一面,那個緊張到手足無措的青年,像極了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可是昏迷過後再醒過來,對方的緊張和失措都了無蹤影,即便是莫名其妙的爬上了他的床,也沒見對方臉紅。甚至後來被自己公然挑明之後,也只是尷尬一笑便再無其他。
他能看得出對方不愛和人應酬,但也只是不愛而非不會。相反,如果對方願意的話,恐怕在任何的場合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於言有時候覺得,眼前這個人非常不真實,就像是這幅身體裡的第二個人格一樣。無論從性格還是演技來看,他都無法將現在的對方和那個第一次見面時的人融為一體。
他看過出事之前陳溪那些戲份的素材,和他認識的這個人狀態完全不同。前者是略顯突兀的過分認真,後者是遊刃有餘的漫不經心。
「我記得……那部戲的導演不姓於。」秦牧秋開口打斷了於言的思緒。
「嚴語是我做編劇時的筆名,倒過來念就是於言。」於言道。
秦牧秋瞬間有些想罵人,兜了這麼大的圈子,坐在自己旁邊的竟然是嚴語,早知道的話那晚打死他他也不會著急走。
「殺青那晚你為什麼不直接說?」秦牧秋有些激動。
「那晚你已經問過我一次了。」於言道。
出事當晚陳溪得知他就是嚴語的時候,也是這麼問的。於言一直因為那晚的多此一舉而覺得遺憾,原想著可能是個驚喜,最後弄巧成拙連秦牧秋的面都沒見到。
那部電影叫《劍芒》,是於言幾年前寫的劇本,因為市場的原因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投資,今年才正式立項,講的是一個曾被逐出師門的弟子為師復仇的故事。
電影中的師父素有「江湖第一劍」的美譽,被人陷害後無端遭到各路武林人士的攻擊,他為了平息風波只得隱性埋名,但最後還是死於非命。故事的主角是弟子,他在得知曾經的恩師慘死之後,不惜與多個所謂的名門正派為敵,只為了揭開當年恩師被害的真相。
核心故事算不上新奇,但劇本卻是沿襲了非常傳統的武俠風格,而那個弟子的角色非常打動秦牧秋。大概兩年前他曾看過五百字的人物小傳和尚未最終定稿的劇本,當時他就對這個本子非常感興趣。
今年,得知《劍芒》立項之後,他就讓丁一把自己的資料送給了對方的選角導演。實際上以他現在的能力和地位,加盟《劍芒》應該是製作方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他出於尊重還是走了正規的途徑報名試鏡。
試鏡當天於言未到場,所以結果遲遲未定。出事那天於言去片場探班見到秦牧秋本人在拍攝現場的表現,才拍板定了男主角的人選。
當真是天意弄人。
「前面右拐就到小區門口了。」於言道:「這會兒雪太大,路上怕是不好走,你要是不著急的話,進去喝杯水吧,等雪停了再走。」
秦牧秋收起有些複雜的情緒,故作輕鬆地道:「喝水就不必了,在路上堵了這麼久,想借你家衛生間用一用倒是真的。」
於言一怔,隨即兩人都不由大笑出聲。
秦牧秋住的是高牆大院的別墅區,獨棟的房子加上巨大的間距導致整個小區都冷冷清清的,一天到晚也難得見到幾個人。他平時除了工作就是在家,也沒有去別人家串門的習慣,所以這次去於言家雖然只是打算借洗手間用一用,卻也有一種十分難得的新鮮感。
於言住的雖然是高層,但
第14章 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