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並且和妖寂面對面坐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他們都沉默著,原本抗拒見面的人應該是妖寂,沒想到最後會變成司命。
半個時辰前,司命推門進了房間留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又突然跑了出去。
妖寂站在房間裡一臉莫名,最後是那個綠色宮裝的女子過來解釋說「大人身體忽然有些不適,還望妖寂閣下見諒」
妖寂「。。。」
見到我不適?
拳頭硬了。
畢竟有求於人,妖寂耐心的重新坐下來,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在隔壁房間裡,司命一直在讓自己冷靜下來,殊不知妖寂也在讓自己冷靜。
慶幸等司命重新進來的時候,妖寂並沒有衝上去打爆他的頭。
「妖妖。。。」司命率先打破尷尬道「咳,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妖寂頷首道「是有點事,就看司命大人願不願意幫忙了」
他當然是願意的!
司命在心裡吶喊,臉上掛著溫潤的微笑,道「只要我能做到」
妖寂終於側過頭看向了他,細長的柳葉眼明明無風無波,卻依舊讓司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臉上還要保持微笑,真是格外難受。
可妖寂沒有發現他的怪異,繼續說道「我在人間遇到了燕山亭,感情又向著不可控發展了,現在我來消除他的記憶,你能帶我混進戰神殿裡嗎?」
很簡單的幾句話,可司命不知道為什麼聽出了一股悲哀。
這不是曾經的妖寂能說出口的。
司命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冥界,她正準備去人間,漫天黃沙中,傾城絕艷的少女紅衣似火,長發似墨,明明張揚肆意,又清冷出塵。
她像是預料到了這世間所有的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般,眼眸里待著沉靜。
是什麼時候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完全對自己的未來喪失追求和知曉的欲望,言語間只剩下對一切的隨意。
「這個忙,司命大人可願意幫?」妖寂又問了一句,依舊是很平靜的語氣,好像他幫不幫都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反正她最後都要去戰神殿的。
司命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問了一句「你這樣做,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麼?你以前明明。。。很愛他」
妖寂端著杯子的手指頓了頓。
她很愛燕山亭,這是所有人,包括眾仙都知道的事,可終究他們也沒能在一起,不是嗎。
「愛?」妖寂忽然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司命,如果在之前也許我還能說,是的,我很愛他,不顧一切!可現在,你覺得我應該放下我親人朋友的死傷,和他在一起?」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阿辭的死和十七的傷終究還是成為了她心上永遠的刺,每次想起都像是有火在燒內臟一般的疼痛。
而燕山亭,縱使她愛他,縱使他不是決定這件事的人,可他也是執行這件事的人!
如此這般,妖寂怎麼還能繼續去愛?
說罷,她又冷靜下來,道「司命,都說不知者無罪,可若人人都這麼覺得並且輕易的原諒了那所謂的不知者,這世間得死多少人」
司命身子一頓,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司命想,也許妖妖現在說的,才是她真正的想法。
一直以來她都習慣了替燕山亭考慮,替冥界考慮,終於有一次她捨得為自己考慮了,出發點還是在別人身上。
半晌後,司命終於開口道「我知道了,我願意幫你」
我願意幫你承受戰神的怒火和報復,只要是你願意的,只要做了這些你會好受一點。。。
司命同意了她的話,這讓妖寂有一瞬間的恍惚,反問一句「你不怕燕山亭發現是你做的,告訴帝君嗎?」
司命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在這天族也有這麼多年,帝君不會因為這件事對我怎麼樣,倒是你。。。」
說到最後他話音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