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瑜一連在沈仲文書房門口蹲了好幾天,總算是堵到了人。
也不過是幾天未見,沈仲文整個人都瘦了,沈青瑜只覺得是科舉案牽連重大,連他這個沒什麼關係的都涉及到的緣故。
她是不是不該去再去打擾?
就在她猶豫的當口,沈仲文已注意到她,笑著招手示意她過去。
待她走近,沈仲文柔聲問道:「怎麼?有事找我?」
沈青瑜點頭又搖頭。
沈仲文好笑道:「是有?還是沒有?」
「本來是有的,但看父親的樣子好像很累了,所以就沒有了。」沈青瑜小聲道。
沈仲文欣慰極了,只覺得自己女兒真是哪哪都好,簡直是世上最懂事的姑娘,「本來是很累的,但聽了你這兩句話就一點也不累了。你有什麼話說,我都願意聽。」
知道是把人哄的高興了,沈青瑜嘿嘿一笑,跟著沈仲文一起進了書房。
落座之後,又有人上了茶水糕點,但沈仲文一直未屏退左右,沈青瑜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直接開口詢問,畢竟聽說這次死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萬一她說錯什麼怎麼辦?會下大獄吧?
她搖搖頭把這種想法甩出去,自己家裡應該也不至於。
但隔牆有耳,她又覺得小心沒大錯,所以她走到沈仲文身邊,示意對方附耳過來,極其小聲地問道:「科舉案已經結束了嗎?」
見她一副做賊的樣子,沈仲文覺得十分好笑,他伸出食指將她的腦袋推開了少許,「結束了。」
「但是」沈青瑜聲音又低又小,全是氣音。
沈仲文笑道:「你好好說話,放心好了。退一步說,就算你說錯了話,難道我還要去告密揭發你不成?」
「哦。」沈青瑜摸了摸鼻子,「這案子聖上是怎麼發現不對的?」
科舉都已經考完了,漏題作弊已成定局,當街告狀的舉子都可以悄無聲息地死在牢裡都未能驚動聖上,那此案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被發現,又是如何這麼快落下帷幕的?
沈仲文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簡短道:「自然是有人說了其中蹊蹺之處。科舉是何等大事,有一絲一毫的舞弊的可能性都不能放過,聖上聖明,當即下令嚴查,果然發現了暗藏在其中的陰謀。」
他沒有說的多詳細,畢竟他在其中參與之處頗多。
這件事說是隱蔽,但漏洞百出,說不隱蔽,但在沈青瑜未曾和他提及之前,他竟然是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這固然有他是皇帝近臣,參與科舉案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的緣故,但更多的卻向他證明了他布在盛京各處的耳目殊不得力,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未曾聞到。
雖然已有猜測,沈青瑜仍追問道:「幕後之人是誰?」
「成階。」
聽到這個答案,沈青瑜有些驚訝,按照裴述所說,應該是成階第三子所為,可現在看來,好像事實並非如此。
「可他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做事這般」沈青瑜想了想措辭,「這般錯漏百出。」
沈仲文似乎並不認為有什麼問題,「他年事已高,近年來又纏綿病榻,糊塗些不奇怪。」
不是這樣的。沈青瑜知道沈仲文一定在隱藏著什麼,不想讓她知道而已。
那會是什麼呢?
按照裴述所說,最有動機做這一切的是成階的三子,而沈仲文卻說這背後主使之人是成階。究竟哪一種說法才是事實?
沈青瑜又問:「那聖上如何處置成階?」
沈仲文沒有直接回答,只道:「你這好奇心也太重了!犯下這樣的大罪,自然不會輕饒他。」
沈青瑜仍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沈仲文臉上倦色愈重,她也不忍心打擾,只好告辭。
連沈青瑜離開,沈仲文才詢問身旁的荀樂:「首尾掃乾淨沒有?」
荀樂道:「大人安心,無論是那劉舜華一家還是小姐詢問過的人屬下都一一打點過了。至於喬木安,他現在跟在大人身邊,就算有人覺得不對,也會認為他是在為大人辦事,絕不會想到小姐身上。」
「那就好,」沈仲文卻還是有些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