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身世

    韓稷目光變得凝重,直身站起來,緩緩道:「我沒有問過。我還沒有跟他們坦白我已經知道自己身世的事,他們都以為我仍蒙在鼓裡。辛乙也不知道,我們只能猜測是他路過時救下來。畢竟他不算什麼貪生怕死之輩,也許見我可憐,順手救下我來也很正常。」

    沈雁望著他道:「我想辛乙一定沒告訴過你,國公爺書案上那座赤金並蒂蓮,曾經是陳王妃曾經使用過的徽記標記。」

    「陳王妃的徽記?」

    韓稷屏息,他想起魏國公的書案上的確是有這麼一座金雕,從他記事時起就在,這說明了什麼?

    沈雁道:「除了這個,你可還記得那年在行宮裡,我在那楓樹院子裡摔崴了腳?那次崴腳其實是因為我在那院子裡的老楓樹上發現了兩樣,一件是塊生了鏽的護心鏡,還有一塊是繡著並蒂金蓮的絲絹,那絹子上的圖案讓耘哥兒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國公爺放在書房裡的蓮座金雕。」

    韓稷微微變色。

    沈雁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而耘哥兒還告訴我,在往年的秋狩中,國公爺最愛一個人在藏著東西的那棵大楓樹下發呆。而我後來則尋我舅舅印證過,那朵十八瓣的並蒂金蓮的的確確是屬陳王妃所有。」

    韓稷忽然覺得四肢有些發冷。

    連韓耘都能認出來的圖案,必然是同一件物事了。可是魏國公怎麼會拿陳王妃的徽記擺在案頭這麼多年?而他為什麼又會坐在藏著有陳王妃舊物的楓樹下發呆?陳王妃與魏國公之間……到底有著什麼秘密?

    「你這麼多年,就沒有想過去問問國公爺?」沈雁道。

    「想過,但不能問。」韓稷搖著頭,面色變得如同外頭天色一般陰冷,「我若是問了,他便會懷疑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不會讓我再替陳王府做任何事的,否則他也不會任憑鄂氏給我下毒。他可能還會殺了辛乙,陶行他們所有人都可能會消失。

    「他怎麼收養我的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陳王是我的生父。我身上有血海深仇,我要替陳王府報仇,哪怕以我的力量並不能推翻這個乾坤,我至少也要先把這樁冤案給掀翻過來!而我若沒有辛乙他們。又談什麼報仇平反?」


    沈雁也沉默下來。

    「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什麼?」他忽然又抬了頭,問她道。

    沈雁吐了口氣,「我只是懷疑你的身世還有隱情,你或者並不是陳王的骨血。但是這件事只是我的猜測。並不能作準。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然後儘快想辦法查出真相來。」

    韓稷眉頭驀地擰成了結,「什麼意思?」

    沈雁兩眼緊盯著他:「根據我所得到的線索,魏國公與陳王妃,或許有著超乎尋常的情份。」

    韓稷騰地站起來,像座巨山一樣帶著壓迫人的氣勢站定在她前方。男女之間有超乎尋常的情份,不就是指的私情麼?「你想說, 我其實是韓家的子孫?」他輕輕地,仿佛生怕一不留神便把某根弦給驚斷了。

    沈雁不忍看他的眼睛,撇開臉說道:「我只是猜測。

    「我想如果不是他們雙方情誼非常。那怎麼解釋國公爺當初冒險將你從金陵帶回來教養?怎麼解釋他桌上那座金蓮?如果你不是韓家的子孫,又怎麼解釋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把你養到這麼大?最關鍵的是,他為什麼會讓你襲這個世子之位?」

    光憑他們之間可能有的私情當然不能說明韓稷就是魏國公的私生子,只是這麼多事情湊在一起,就不能不讓人多想了。

    韓稷無言以對。

    在沈雁剛開始說到魏國公桌上的金蓮時,他就隱隱有了這樣的猜測,只是他無法相信,一時之間也未曾料到自己的身世還會有轉折,所以才未曾深想。如今沈雁提出來的這些疑問,像石頭一樣一下接一下擊破了他的自信。令他也無法不懷疑自己!

    但多年暗地裡修煉出來的臨危不亂令他立刻就變得冷靜下來,他垂頭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我是他的兒子,那他為什麼還要給我下毒?難道就因為我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你確定國公爺真知道夫人下毒這件事麼?」

    如今她已是韓家的未過門的兒婿。即便鄂氏行為值得商榷,但教養使她仍然稱呼她敬語。「我雖未與國公爺有過深的接觸,但是從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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