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怕什麼?」皇后眼風掃過來,「只要還有命在,只要還能誕下子嗣,又怕什麼呢?」
王德全無語,他沒想到皇后與沈觀裕竟是同樣的瘋魔。他承認這是個極妙的辦法,可關鍵是,滿朝文武誰會接受一個瘋子當他們的君主?
「可是這樣一來,咱們就得捨棄鄭王,娘娘可要想好了。」他勸道。
鄭王死了,若廢太子復立受阻,到時候再立別的皇子,可就沒有與鄭王的這層關係在了。沒有這層關係,皇后日後必被架空。若是遼王,那皇后無法拿捏他,而若是那兩個幼小皇子,那麼他們的母親必然會被提高位份,這對皇后來說同樣是個威脅。
皇后又掃了他一眼,緩聲道:「皇上不是已經病了快半年了嗎?如果連鄭王也死了,皇上也病得不能料理政事,你說這大周后宮是誰做主?」
王德全微頓,立時開竅:「自然是皇后娘娘您!」
「既是本宮作主,那麼只要不是遼王上位,誰來當這個太子,最後不還是得落到本宮孫子的手上麼?」
王德全直到此刻才領會到她話里深意,頓時凜然:「還是娘娘思慮周全!」又道:「這麼說來,沈大人此計竟當真是深謀遠慮?」
皇后未置可否。
隔半晌,卻說道:「他說的倒是沒錯,眼下這局勢我苦等也是無益,要搏,便只好搏把大的。我與皇上少年夫妻,幾十年相伴下來,我並未落著他多少情份。眼下死了個楚王,他便已久病不起,若是再加上死個鄭王,只怕會要了他半條命。」
王德全目光微閃:「自然會雪上加霜,長病下去。而內閣應會另擬人選當任太子。皇后娘娘只要從那兩個年幼皇子之中選個出來頂著,來日等廢太子殿下有了子嗣,說不定那個時候元老們都已年邁告老。那時再找個藉口廢去太子,讓皇孫繼位,順理成章!」
皇后挑起唇角來,揚首垂望著窗下墨蘭。「所以說,這老狐狸還是有兩下子,區區幾句話就將本宮眼前迷霧撥開,這份本事,可不是人人有的。」
王德全道:「那咱們現在該如何做?」
皇后側目望著他。漫聲道:「你說呢?」
沈觀裕從衙門回府已是深夜,沈宓日間酒勁上頭有些微醺,一夜睡到大天亮,也耽誤了要去尋沈觀裕說話之事。早上起來梳洗好還未來得及吃早飯,撲到曜日堂去沈觀裕卻又已然出了門,只得又改到夜裡回來再說。
魏國公府這邊,韓稷也在琢磨著尋魏國公說事。
不過他運氣好些,早上起來便見著魏國公在庭院裡練劍。他在廊下站了站,回房將自己的赤練拿出來,一個筋斗翻入場中。與之過起招來。一時間刀光劍影,四面被劍氣擊飛的青葉片片,引來許多路過的家人圍觀。
當然,圍觀者看的更多的,還是兩位主子的颯爽英姿,魏國公有魏國公的成熟,韓稷有韓稷的俊美,簡直難分高下。
過了兩百餘招,魏國公率先撤劍收手,擦了把汗。坐在院角香樟樹下喝起茶來。
韓稷將劍丟給陶行,走過去道:「父親的劍術越發精進了。」
魏國公笑笑,遞給他一杯茶,說道:「劍術跟腦子一樣。一日不用,便生艱澀。」又轉頭望著他,「你也不錯。近來這麼忙,還能保持功夫不落,已很不易。」
韓稷頓了頓,說道:「父親怎知我近來很忙?」
魏國公不以為意的笑笑。望著遠處,眉梢間卻聚起一股蕭索。
駱威已經回來兩個月,他從金陵帶回來的消息,陳王府廢墟上每年到了遇難的這一日,都會有人在陳王府的後殿處設香祭拜。
同時又查到,距離陳王府百里外有個叫做佟家村的小村子,原先是塊荒地,十八年前來了批操著南北不一口音的外鄉人,當中有一人右眼皮上有一銅錢大小朱紅胎跡,與陳王府一名典使面貌特徵完全一致。
而駱威在佟家村附近呆了半個月,也發現了村中有專門前往京師的以商號為掩護的信差。
駱威隨著信差一路北上,輾轉於京城各大街小巷,最後,終於親眼見到頤風堂的人在外與辛乙碰面。
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陳王府的舊人果然早已經與韓稷聯繫上,他早就已經明白自己的身世,辛乙是十三年前入府,從韓稷開始
486 姓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