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亮的鐲子當然沒有什麼不好,越亮,說明成色越好,質地越好,可是金銀器物擺在地下密室之中,有水汽浸潤,它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斑跡呢?比如說銀器會變黑,金器就算變化不大,起碼光澤度也不會再有那麼高,能保持得這麼好,除非一直是放在乾燥的環境中。
而藏珠寶的那間密室在地底下,正常來講應是十分潮濕的,可是不但他們進去的時候地下時乾燥的,石壁上也沒有水跡,更有這些完好如初的金銀——
想到這裡,她忽然又抬頭:「去把那對青玉瓶拿過來看看!」
當夜她回來時還帶回來一對瓶子,被放置在庫房中。
福娘見她神色鄭重,於是很快取了來,沈雁接過瓶子仔細看去,只見瓶身上下也都無絲毫印記,藏在地底下幾十年,毫無水汽帶來的穢印,這足能說明那裡的環境是做過處理了。可是那么小的斗室,他們去過幾次,也並沒有發現做過什麼特殊處理……
難道,那密室里的構造會有何神奇之處?
驢車跑了小片刻,漸漸到鳴玉坊。
景洛看到熟悉的景物,放下心來。他原本是害怕老漢會坑他的,因為阿娘跟他說過,世上也有不少看上去很好但卻壞心眼的人,這是需要小心的。所以他按照阿娘說的方法,假裝自己經常出門,而且跟韓稷很熟的樣子。
「前面那宅子就是韓大爺府上了,小爺下車罷?」老漢將車駛到府門前,扭頭打著招呼。
景洛掀簾下車,從荷包里挑了塊黃豆大的銀子給老漢:「多謝您。」
他本來是沒有錢的,因為在宮裡根本不用花錢,他存下的這些零花錢,還是拿不少的東西跟太監們交換來的。他記得阿娘從前需要很辛苦地種菜種糧食換錢,他積了有一荷包的散碎銀子,這次帶給她,希望她可以輕鬆一些。
老漢把銀子推回來:「太多了。說好十文就夠。」
景洛塞給他,認真道:「阿娘說,我們雖然窮,卻不可以占人家的便宜。」
老漢看著他滿身錦繡。哈哈笑起來,也沒再說什麼,作了個揖便就走遠了。
景洛也微笑了笑,轉身來拍門。
不遠處矮舊雜房裡兩道陰鷙目光,立時如電一般射到了他身上——
「是燕王!」
「……那還等什麼?!」
沈雁在房裡拿著那鐲子研究了片刻。打聽了眉娘去處,站起來正要過去,忽見海棠她們在穿堂下紛紛議論著什麼。
走進去一聽,遂問道:「什么小孩兒?」
海棠忙應道:「回太太的話,說是門外出事了。方才陶行帶著人在外面溜達,正撞上有人在坊內擄走了個六七歲的小孩兒,遠遠的看不見是哪家的,被人不動聲色靠近擄了去,現在陶行著人前去追趕了。」
「小孩兒?他一個人麼?」沈雁疑惑起來。
「是啊。」青芽道:「我們也都正覺得稀罕,孩子是獨自在外的。沒有夥伴也沒有大人,陶行他們雖說只隱約見著個影子,但也看到他衣著體面,看著也不像窮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是誰家大人這麼疏忽,這要被人牙子拐走,可就不值了。」
「這麼大的孩子了,都懂事了,人牙子都不會要了。」青黛說道:「依我看,莫不是——」
說到這裡她望向沈雁。又適時地止了嘴。
為免弄得人心惶惶,更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沈雁他們一直沒把外頭有人盯梢的事張揚出去。
沈雁跟她和海棠使了個眼色,又回到房裡來。
「到底怎麼回事?」
「太太!」海棠忍不住上前兩步。說道:「奴婢方才聽陶行他們私底下說,好像被擄的那孩子有些像燕王殿下呢!」景洛隨眉娘在韓家住過幾日才進宮去,而且當晚又是陶行他們接他回府的,所以自然會有些印象。
「燕王?!」沈雁微微吃驚:「燕王在宮裡,怎麼會在咱們這裡?」
「就是。」青黛點頭,「所以我們才將信將疑。這會兒,爺恐怕已經派人進宮探聽虛實去了。若真是燕王殿下出了宮,那宮裡眼下肯定一團亂了!」
沈雁思考著這個可能,正要開口,門外人影一閃,眉娘卻是快步走了進來,說道:「我聽辛乙說,門外剛才被擄走了個小孩兒
586 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