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早從丫鬟嘴裡知道了來龍去脈,聞說蔡氏走了也只是微微冷笑了下,便就笑眯眯拉著沈雁近前,順手抓了把麻糖給她,贊道:「這孩子來日定是個有出息的。」
沈雁也不知道這渾身透著睿智的許夫人是從哪裡看出來她會有出息的,這種話她可從來沒從華氏嘴裡聽到過,但是老人家既然誇讚她,她當然也只能一面害著並不存在的羞,一面生受了。
這邊廂餘二奶奶瞅空使了個眼色給陳大奶奶,到了外頭,說道:「方才那事兒可要捂下來?」
為防榮國公府誤會,自然是不讓他們知道有這回事為上。
陳大奶奶默了默,卻說道:「那麼多人瞧見,便是咱們捂住了,也難保沈家那邊不會傳出去。若是咱們捂住了話最終又還是傳到了榮國公府,反倒弄得咱們里外不是人。——罷了,也不用管它,讓他們傳去吧,也好讓外人知道咱們對這事是個什麼態度。」
餘二奶奶略想,點點頭。
這裡蔡氏在許家不顧身份輕狂行事、最後被許家大奶奶臊出來的事兒便就悄悄傳出去了街不提。
沒有了蔡氏在,接下來的氣氛十分融洽。
直到飯後又用過了茶,許夫人才讓陳餘二位送華氏她們出來。
沈雁仍惦記著小陳王妃,在馬車上她問華氏:「陳王如果現在在世的話,很老了嗎?」
華氏睜開眼睛:「忽然提起他做什麼?」
沈雁便把方才從蔡氏那裡聽來的話跟她說了,「我在想陳王的兩個兒子那會兒都已經能隨軍打仗了,可見年紀不小,小陳王妃嫁過去,不是要被繼子們欺負麼?」不能怪她太八卦,實在是作為一個內宅女子,對這些事情有著本能的興趣。
華氏慢騰騰地抻了抻身子,嘆道:「才不會呢,陳王妃是個巾幗女雄。她曾是陳王手下的女將,不但長得美,而且聰明善良。她對蕭柯他們幾個都很好。戰場上哪裡來的那麼多明爭暗鬥?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打贏這場仗,建立新的王朝,根本沒有如今這些人的心思複雜。」
「蕭柯?」沈雁念著這個名字,「陳王姓蕭麼?」
「姓蕭。」華氏點頭,目光忽而變得有些幽遠,「陳王的女兒跟我同歲,叫做蕭瑜,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那時我們還偷偷說過長大了要嫁到同一戶人家裡做妯娌,沒想到還沒等到長大,她就隨著陳王府一道被毀了。」
說到這裡她看著沈雁,「陳王妃雖然是繼母,但因為從戰爭過來,見過了太多流離失所的人民,還有數不清無家可歸的孩子,所以她對三個繼子女都很疼愛,他們也都把她當生母一樣對待。因為她的美麗善良,所以當時也有很多將軍暗地裡喜歡她。」
沈雁立即被她的描述吸引住了,「那老陳王比她大那麼多,還帶著拖油瓶,又怎麼會娶到她?」
華氏頓了片刻,說道:「三言兩語可說不清。」她再頓了會兒,接著道:「我那時候也還小,不大清楚,很多都是後來聽來的隻字片語,你舅舅舅母卻比我清楚得多。」
沈雁有略略的失望,舅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京呢。
蔡氏回到府里,安寧侯聽說她回來便立刻進了內院。
「怎麼樣?」他略帶急切地問。
蔡氏抿了抿辰,遂把事情始末盡都跟他說了。
安寧侯聽完先是一愣,而後不由暴躁起來:「你怎麼會連個小丫頭都拿捏不住?在人家府上當著別家丫頭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你這是嫌日子過得太太平了?!那許老頭兒日後見了我不把我撕了才怪,還有那顧家,這話傳到榮國公府,往後咱們可就跟顧家成世仇了!你怎麼出門也不帶點腦子!」
蔡氏被罵得面紅耳赤,忿忿站起身道:「我哪裡想到那丫頭竟是我的煞星!擋了我的路不說,還把我帶到了溝里!便是沒有這層,你以為顧家就會把咱們當回事不成?顧至誠在外頭怎麼罵咱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偏你還怕得罪他!」
「你懂個屁!」安寧侯禁不住火冒三丈,「顧家雖與咱們有嫌隙,可這種時候是你該背地裡譏諷人的時候嗎?我與皇后正忙著跟大臣交好,你倒好,生怕人家跟咱們成不了仇似的,不過是瞅個空子跟華氏說幾句話而已,辦不到也就罷了,你還要拖老子的後腿!」
蔡氏早
175 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