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當時我們正在宴飲,有戎王府的僕役過來,遞給了長史一封信,長史看了一下就告罪離開了,下官還跟著送了送」
曹定說著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在心了估計了一下道:「當時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拉了不少箱子,如果裝的是銅錢的話,差不多有個四五百貫。
我問戎王府長史,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幫忙,他只說沒有什麼事,就是王爺想要運些錢財去封地……」
他一邊說一面看一臉倦容的歐陽彬,想要看看他對此事有什麼見解,沒想到等了一會兒,等來的卻是歐陽彬的一聲嘆息。
「果然是老了,連一個小少年的心思都看不懂了,也罷,看不懂就不去想了,反正只需要等等,也就能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說罷扭頭看著西方天空上的那片紅霞,疲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低聲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看來明天還是一個好天氣啊,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曹定聽到了歐陽彬的低喃,也抬頭欣賞著滿天的火燒雲,心中多了一份慶幸。
這個時候多一個晴天,地里的糧食就能多收回去一些。
兩人的疑慮其實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夕陽的餘輝尚未散盡,天邊還有一片火燒雲停留的時候,兩人的疑慮,就被前往封地打探消息的人,給完全解開了。
「真的?」
歐陽彬猛地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看著面前衣衫上沾染風塵的僕人,大聲的問道。
此時的他,那裡還有一點重病的樣子。
一旁的曹定一時間也有些愣神,沒有看陡然坐起來的歐陽刺史,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這個僕役身上。
僕役明顯是被歐陽彬如此激烈的反應給嚇了一跳,不明白為何一向沉穩並且有病在身的老爺,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反應。
也不敢怠慢,趕緊接著道:「確實是這樣,小人一路上遇見了許多匆匆忙忙往家趕的民夫,問了不下二十人,得到的答覆都是一樣。
說是新來的王爺心善,到了地方之後,直接就讓需要收麥子的人離開,回去收麥子了……」
「那他這樣做,那些民夫豈不是要全部離開?王府的修建也要落下了?」
曹定還是比較了解本州的百姓的,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聽僕人這樣說,忍不住插嘴道。
不成想,那僕役卻笑了笑道:「曹大人這次倒是說差了,離開的人並不多,只有少數一部分,而且還有些不舍的樣子。
有人還說,如不是不回去,家裡的處麥子實在收不到屋子裡,根本就不想離開……」
曹定被僕人的話弄得迷糊了,奇道:「這怎麼可能?!即便是離開的真的只是需要收麥子的民夫,那些民夫也不會留戀工地吧?那裡我去過兩次,活計苦的不像話……」
「難道是跟運到封地的錢財有關?」心情平復了不少的歐陽彬,思索了一下,出聲問道。
僕役笑著施禮道:「老爺明鑑,確實是跟錢財有關,據那些民夫們說,王爺拉去了一大堆的錢,告訴眾人,需要收麥子的就回去收麥子,不需要收麥子的,從今天開始算,每人每天十個銅板,絕不拖欠!
這些民夫們,一般都很少有來錢的門路,此時有了這樣的機會,哪裡肯放過啊。
只要不是家裡麥子種得多,真的收不到家裡去的人,其餘的,全都留在了那裡……」
「這倒是個好辦法,錢財動人心,每天十個銅板雖然算不上多,但是對那些民夫們卻有足夠大的吸引力……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件事情就被這樣輕而易舉的給化解掉了……」
曹定有些恍然大悟和哭笑不得的念叨著。
原以為是用了什麼神奇的方法,沒想到卻是用錢財辦到的。
這樣的方法此時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無非是誘之以利罷了,但是卻解決了苦擾他們多時的難題。
「哈哈哈……」
歐陽彬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指著曹定道「可憐你我為此事憂心多日,卻不成想被一個少年王爺,轉手之間就給解決了。
不僅僅解決了夏收的問題,王府的修建也不會耽誤,之前匯集的民怨,也會隨之消失的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