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寒冷,縱然是天上掛著大日頭,同樣也感受不到多少溫暖。
一行五十二人,外加十一匹戰馬,在將沒過膝蓋的積雪中行走,口中噴吐著白氣,一個個看起來倒有點像是噴雲吐霧的怪物了,尤其是呼出的哈氣在眉毛頭髮上凝結出一層白霜之後,就更為形象了。
最上面的一層雪,被凍的有些硬,踩上去發出會發出一些脆響,然後才能踩到下方柔軟的雪,咯吱咯吱的。
一個兵卒將蒙在眼上黑紗偷偷解掉,立刻就覺得眼前清晰了許多,還沒等他從清晰的世界裡回過神來,身後就傳來了一聲頗具威嚴的咳嗽,慌忙間就有急忙綁上。
透過黑紗看到李追夢正牽著馬從身邊過。
「校尉,我們為什麼要在眼上綁上黑紗啊,這東西在眼前,實在是礙事。」
他咧嘴笑了一下,有些縮頭縮腦的問道。
「王爺說有了這東西護著眼睛,不會得雪…雪什麼症來者?」
李追夢摸摸腦袋,有些想不起來這個名詞了,過了片刻之後,只得按照自己的理解說道:「現在這大日頭照在雪地里,直晃人的眼,沒這東西,時間長了眼睛能受的了嗎?你要是想瞎,你就將它給拿掉!」
小兵自詡自己也沒少見到雪,還從來沒有聽說過看雪多了眼睛會瞎這件事,再想想剛才校尉的語氣,似乎也並不太反對自己將這東西拿掉,這兵卒思索了一會兒,就悄悄的將黑紗往上推了推,露出了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世界。
陽光照在雪地上,光亮亮的一片,令他不由的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不過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他依舊沒有將黑紗弄下來。
結果就是到了傍晚時分,他的兩隻眼睛變得紅腫並且止不住的流淚……
大雪天行軍真的很受罪,也極為考驗人的體力,即便是這幾個月來,這些軍卒們受到了相對系統一些的訓練,並且每天早上都會堅持跑步,每隔一段時間,還會進行長距離的行軍,但是此時一天下來,也不過是走了三十多里地。
在前行路上,一處避風處,雪窩裡有著一個鼓包。
有好奇的兵卒在上面踹了一腳,積雪落下,露出了一對抱在一起,已經凍死的母女……
傍晚的時候,往外吐著白氣的玄寶下達了紮營的命令,滿身風霜之色的兵卒,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就立刻搓著手從戰馬後面拖著的爬犁上往下拿東西。
不大會兒的功夫,路邊背風處就被剷除一塊空地,七八個帳篷已經支了起來,手腳麻利的已經在帳篷裡面升起了火爐子。
一些負責做飯的人已經開始做飯,十一匹戰馬也拉進了簡易的馬廄里,餵上了乾草和精飼料。
「……王爺,我們為什麼要在這樣的天氣里行軍這麼長時間?這樣下去,有的兵卒可會凍傷啊!」
在外面巡視一番的李追夢來到了玄寶的帳篷,取下腰間的水壺想要喝口水,卻發現大半都已經凍上了,只好放在石炭爐子邊上烤。
將近半年的時間相處下來,李追夢對於玄寶了解了不少,知道他不太喜歡彎彎繞,也就直接將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玄寶顯然是早就知道李追夢會這樣問了,將一些煨好的黃豆遞過來,示意李追夢吃,自己也往嘴裡丟幾顆道:
「我覺得這次的大雪,是一次非常好的練兵機會,如果在這樣的天氣里,我們能夠打個來回,能夠熬過去,有了這次的經歷,那麼日後,無論再遇什麼惡劣的環境,這些兵卒們,心中都不會有太多的驚慌和不適,畢竟最糟糕的環境都經歷過,以後遇到的那些又算什麼?」
李追夢嚼著黃豆想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還真是這個理,就拿我自己來說,當年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敵兵衝過來,我嚇得幾乎連刀都拿不穩了。
被身邊的老兵踹了一腳,只能是硬著頭皮往前沖,到了後來,居然還砍死了兩個敵人。
有了那次的經歷之後,再遇到這些情況,我也就變得安定了。」
玄寶笑笑,想了一下道:「既然你對此行也有這樣的疑問,想必那些兵卒們的疑問更深,等一下了我去給他們解釋一下此行的目的,也免得他們瞎猜。」
李追夢將烤溫的水壺放下有些不以為意的道:「卑職認為王爺不必如此麻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