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浮現的紅,是往日犯下的罪,還是黑夜漂泊的鬼。
父親被爺爺胖揍了一頓之後安穩了很長一段時間,工地上的班也是沒法上了。幾乎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呼喚著母親去他的身邊伺候,偶爾也會使喚使喚我。但是看他的樣子已經失去了對我和母親施暴的能力,即使被使喚得很麻煩但日子過的也不像以前那麼煎熬了。
老屋被燒光以後就成了我玩樂的場所,裡面的木炭總是把我的衣服弄的渾身髒兮兮的,但裡面的小玩意兒著實是不少,每當我在裡面玩耍的時候太公從外面走過總是朝著我的方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失望些什麼,但嘆氣聲總是代表失望的意思。
太公出院沒幾天的時候,我們就受到了另一個令人難過的時候。大太公也就是我太公的大哥突然也病倒臥床不起了,畢竟他們終於算是走到了這個年紀。八十多歲的高齡讓這兩人的身體日漸衰弱,枯朽的骨幹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太公是因為大院發生的時候操心過度,而大太公也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使然。說來也怪,三個老祖宗的後代都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唯有太公因為生的多所以有些後代混的十分不錯。剩下的兩位太公一個兒子沒什麼出息,另一個兒子天生有些神智問題。大太公是輪不到我們去探望的,只有他出院以後發現不治,太婆騎著三輪車帶我去他那看過一次。那天太公是沒有去的,並不是說他們兄弟之間關係書院到這一步。而是擔心如果相見了兩人老淚縱橫身體受不了,更害怕的時候看著他離開的樣子,生怕自己過不了幾天也會是這個樣子。
沒過多久之後,隨著一聲炮仗上天,大太公駕鶴西去了。她的妻子離開的比較早,唯一在她身邊哭訴的就是她的媳婦兒。雖然兒子不爭氣,但他這個兒媳婦兒確實是個賢惠的媳婦兒。還給他生了個孫子,叫徐山臣。按照輩分我應該要叫他叔叔,但是因為年齡實在相仿,所以他們還是讓我叫他哥哥。
太公全程是沒有出現在葬禮上的,父親騎著摩托車帶著我去的葬禮。鄉下的葬禮總是要繁瑣一些的,大擺筵席還要請喪葬樂隊來吹號敲鼓的。雖然每次敲的都是哀樂,但兒時的我們總是覺得挺好玩的。
總是想看著那些喪葬樂隊的人是如何吹號的,有時還想試試那號是如何吹起來的,怎奈人家見我小借給我了卻因為肺活量不夠無法吹出聲音,臉都吹的通紅還是沒有一點反應。父親和爺爺總是習慣性地在葬禮上和朋友大肆飲酒聊天,好像離開的人與他毫無關係。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太公從來不會插手兩個弟弟家裡的事情。就算出現插手了,也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頤指氣使,這樣又怎麼能跟後輩建立深厚的親情呢。
就連他的親生兒子在他離開之後也是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跪在水晶棺材的前面硬擠都無法擠出一滴眼淚。反正都與我無關,那都是大人之間的矯揉造作。反正我是不願意這樣裝模作樣的,就算以後估計也是不會的。
葬禮上的食物還是十分可口的,都是請著鎮子上的廚子來做的。雞鴨魚肉山珍海味一樣不少,全看主家肯為葬禮出多少錢了。大太公的葬禮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大場面,但被他兒子弄得也還算體面。怎麼說也是一族之長,臨了了要是還不風風光光的走,那他兒子這說出去也是不好聽的阿。
……
太公一個人站在門外,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今時原來早就已經不同往日了。以前最快的交通工具不過就是牛車,現在早就已經不養牛了。人們都已經開起了小轎車,就連自己的孫女過段時間也要買輛轎車回來。自己想想自己也已經過了八十多年了,他笑了笑。
時光原來過得這麼快,兒時在老屋裡面和兩個兄弟打鬧的樣子仿佛還歷歷在目。現在自己的大哥已經先自己一步離開了,或許下一個就是自己了吧。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楚,與害怕和不舍無關。到了他這個年紀,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
大太公的子孫很多,所以送葬的隊伍十分地龐大,他的離開也算是影響了半個鎮子的事情。那一天幾乎路邊所有人都在議論著他生前的事,作為當地徐姓最大長輩,他一生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光榮的偉業,但為人還是可圈可點的。也就是那脾氣差了點,其他沒什麼不好的。
那天姑姑和姑父是首先回
第一百六十三章 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