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世間即將離別的人都後會有期,實則、有些人乍然離場之後再無相見可能。詞字閣 www.cizige.com
安南不是一個好父親,為了學術研究拋棄子女。
可不管如何,他與安隅之間的血緣關係是不可磨滅的。
儘管他未曾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依舊是她的親生父親。
血緣關係是抹不去的。
可此時、一切都變了。
2008年十二月十二日,陰天,隆冬越走越濃烈,寒霜越走越深沉,這個城市的一切越走越沉穩。
宴會廳門口,徐紹寒一手落在安隅肩頭,低眸,柔情似水的望著她。
等著她這通電話完。
宴會廳內,徐君珩一身黑色西裝立於一旁,身旁葉知秋擰眉望著他,似是對這通突如其來的電話隱有不安。
「你說什麼?」這句詫異話語,來自徐啟政。
「你在說一遍,」這句輕顫話語來自安隅。
生活對安隅一點都不友好,前路荊棘,她拼勁全力將所有荊棘都砍掉了,,原以為便可歲月靜好陽光普照。
可後來,才發現,她太單純了。
人生將將行過四分之一,她竟然妄以為吃完了所有的苦。
不。
塵世間的苦難會隨著你年齡的增長一寸寸加深,會隨著你地位越來越高一分分的加厚。
永遠都不要以為站得高就能將所有苦難拋在腦後。
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該存在。
安隅想,她終究還是太年輕。
罔以為自己比別人多走了幾步路,後來的人生當中就可以少吃一些苦,實際上、你走的越快,你所本該推後承受的一切就會來得越快。
大廳門口,寒風徐徐。
安隅聽著那側在度確認的話語,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向徐紹寒。
詫異撞進滿腔柔情中,並沒有將她包容起來。
相反的,讓她的侷促,顫慄,來的更加猛烈。
「我馬上過來,」言罷,她收了電話。
宴會廳內,徐啟政收了電話,未曾停歇,一秒之間將電話撥給了左封與溫平二人,後者聽聞消息,詫異、震驚、以及難以置信。
「去看四少走了沒有,」徐啟政喚來貼身警衛,耳語告知。
「怎麼了?」徐紹寒見安隅一動不動望著她,低聲開口輕問。
怎麼了?安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本該是憤怒、咆哮,以及恨不得立馬衝進去捅死徐啟政的。
可此時她站在徐紹寒跟前,看著自己丈夫柔情蜜意的看著自己,心裡那股子躁動與不安在此時都被壓制了下來,這是不該有的情緒。
她知。
對於這場婚姻,安隅享受徐紹寒帶給他的一切溫暖。
可也痛恨他將自己拉入深淵。
但能如何?
當初是自己選擇留下來的,現如今怪得了誰?
「沒怎麼,」安隅開口,淡淡裊裊。
「走吧!」言罷,她未等徐紹寒,直直轉身離開。
二人將準備上車,徐啟政身旁警衛疾步追了出來,安隅似是感受到身後追出來的步伐,側眸望了眼,及其平靜。
警衛見此,轉身會宴會廳,附耳告知徐啟政:「將走。」
「可有不妥?」徐啟政問。
警衛搖了搖頭,只道哦:「很平靜。」
聞言,徐啟政揮了揮手,示意他離去。
將上車,安隅伸手將毯子拿過來蓋在自己膝蓋上,葉城啟動車子準備離開時,只聽後座響起一道沒有情緒的話語:「去城郊監獄。」
本該是放剎車的周讓頓住了動作。
而本想伸手握住安隅掌心的人,動作也僵在了半空。
車內空氣有半分逼仄,徐紹寒過了數秒才柔聲問道:「是有何事?」
是有何事?
是有何事?
安隅內心此時的情緒如同那奔騰的暗海,翻湧著、咆哮著、帶動著泥沙一起,可面對徐紹寒時,她很平靜,是那種及其不正常的平靜。
是有何事?
她側眸望向他,用及其平靜的好似是旁觀者的身份開口:「安南死了。」
安南死了。
簡單的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