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誠,你家是在煤山公園附近呢是吧?」
看到李言誠回來了,周國濤合上手中的書,跟他聊了起來。
「對,就在煤山東胡同。」
剛農閒下來的時候,衛生院還忙了一陣,住在木林鎮附近村子的村民們會過來看看積攢了好幾個月的病痛,讓大夫給開點止痛藥之類的。
但忙也就那一陣子,如果不是實在難受的厲害,沒人願意有事兒沒事兒的往醫院跑。
對於下來支醫的人來說,過來基本上相當於帶薪休假,就是回家不方便。
想回一趟家,早上四點就得爬起來,還得提前看有沒有拖拉機或者是趕驢車、馬車去縣裡。
從木林鎮到義順縣二十來公里,如果想要回京市城裡,那就得趕早上八點半之前到縣裡,因為那會兒有一班發往市裡的車,錯過那個點的話,今天就走不了了,每天就那一趟,下午三點多再從市里返回。
麻煩著呢。
「聽說咱們醫院已經跟區里打報告申請蓋家屬樓,也不知道能蓋幾棟。」
接過周國濤遞過來的煙,李言誠劃著火柴將煙點上後才說道:「咱們醫院附近都沒地兒了,就算蓋估計也遠,而且像我這種才剛進來兩年的可能也分不到。」
第一醫院是建國十三年才新成立的一家醫院,醫護人員加職工總共有一百來人,目前別說家屬樓了,全院連一棟二層小樓都沒有,就是醫院裡也全部都是平房。
李言誠對蓋不蓋家屬樓沒有任何期盼,就像他說的,即便蓋了,可能也分不到他跟前。
而且,現在的樓房設計也就那樣,老百姓之所以想住進家屬樓,就是覺得時髦,比住在大雜院裡能方便一些,最起碼早上上廁所不用一個胡同的人都擱一起排隊,自來水管能入戶,不用跟別人搶,冬天也不用擔心水管會被凍上。
再就是條件好點的單位說不定還能給供個暖,這樣的話,冬天可就好過多了。
「遠近無所謂,只要能給蓋就行。」周國濤對於醫院蓋家屬樓充滿了期盼。
他家人多,他跟他老婆還有四個孩子,六口人擠在不到二十平方的房子裡,想干點啥都不方便,當然希望能換套大點的房子。
李言誠不一樣,他現在住的房子是收養他那個老爺子給他留下的,是一座二進四合院的主屋,四十來個平方,主屋旁的耳房也屬於他,現在堆放的是雜物。
一大一小兩間屋子他一個人住,就算回頭醫院蓋家屬樓,他也夠資格分,人家醫院也不可能分給他,因為現在的住房是要優先滿足沒房,或者住房面積緊缺的人。
「對了言誠,我問你件事兒,你別怪哥哥我多嘴啊。」
「沒事兒周哥,您問。」李言誠不在意的搖搖頭,他大概能猜到周國濤想問什麼,不出意外應該是原主那個跑了的老婆的事情。
「你那個姑且叫妻子吧,她不是已經跑了麼,你去街道辦把離婚手續辦了沒?」
果不其然是問關於她的事情。
人家提到的這個問題讓李言誠微微一愣,趕忙就翻看腦袋裡的記憶,這一翻看才發現,嘿,這小子竟然一直都沒去辦離婚手續。
幸虧被提醒了,要不然這很有可能成為一個坑啊,回頭誰如果再拿著這事兒來找他麻煩,說他壓根就沒打算跟那個女人劃清界限,到那時估計就是那個已經被撤職的街道辦主任,也沒法再幫自己解釋什麼了。
「謝謝周哥,您要是不說,我都忘了這茬兒了,等下個月回去我就去街道辦把手續一辦。」
李言誠一臉感激的道謝著,這個提醒真的有可能救他一命。
周國濤笑著擺了擺手:「嗐,有什麼好謝的,其實這也不是我想到的,你嫂子不是在我們住的那片居委會工作麼,那天我回去還是她跟我說的。
伱那個前妻家的問題是她家的問題,跟你本來也沒什麼關係,現在既然她們已經跑了,那你就要跟她們徹底撇清,別弄的藕斷絲連,糾纏不清,到時候誰再想起來翻舊賬。」
「是是是,嫂子說的很對,我之前考慮的確實有點不周全,光想著人家調查清楚了,這事兒也就算是結束了,壓根就沒往還要辦正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