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金陵。
趙煦的摺子到了趙恆手中。
看過摺子上的內容,他將糜衍和竇唯兩人叫到書房。
「皇上,晉州戰事緊急,怎能讓燕王從容練兵,當趁西涼兵立足未穩,奪回晉城才是。」竇唯躬身道,一副為國為民的慨然之色。
趙恆這時看向糜衍,「糜愛卿以為呢?」
「臣不敢苟同,其一燕州之亂過去不足兩月,燕王兵馬需要修整,其二燕王兵馬多是招募新兵,如果倉促應戰,只怕不但不能取勝,反而損兵折將,到時將再無人挽西北亂局。」糜衍瞅了眼竇唯,不疾不徐。
「糜大人此話說的甚無道理,當初燕王以三萬人馬力抗袁家,守住燕關,為何對付西涼卻需如此畏首畏尾,皇上,臣以為,燕王這是怯戰。」竇唯冷笑一聲。
糜衍哈哈大笑,「竇宰相何故對燕王如此苛刻,如果宰相覺得燕王怯戰,不如立刻調遣荊州兵馬入晉州,如何?」
竇唯當即色變,「你這是胡攪蠻纏,現在明明說的燕王,何故將我竇家拉進來。」
「竇家難道就不是陛下的臣子?晉州陷落,竇家就能作壁上觀?」糜衍步步緊逼。
竇唯一窒,眼睛轉了三圈,突然回道:「臣忽然覺得燕王說的也有道理,當給他從容練兵時間。」
趙恆聞言,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兩位愛卿都這麼認為,朕便允了燕王。」
「皇上聖明。」糜衍和竇唯躬身道。
只是竇唯的臉色卻頗為不甘。
再無別事,趙恆令竇唯退下,留下糜衍。
今日他之所以叫來糜衍和竇唯過來自是有他的打算。
竇唯代表著勢族官員,只要竇唯點頭,允許燕王練兵的事就沒有異議。
沒必要在朝會上說了。
而糜衍代表燕王在朝中的影響。
這次讓他來就是為了反駁竇唯。
因為他知道竇唯一定會反對燕王的要求。
現在什麼難聽的話都讓糜衍說了,他這個皇帝就需坐收漁利了,不需要與竇唯直接爭論。
對他來說,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當然,他也是贊同燕王練兵的想法的。
他要的是奪回晉州。
如果燕王因新兵未得訓練而大敗,西北亂局將不可收拾。
與其如此,不如延緩三月。
「此次糜愛卿受累了。」趙恆此時笑容滿面,望向糜衍。
此番他故意讓糜衍先到,竇唯來之前,兩人便商議好了如何逼迫竇唯贊同此事。
不過如此,竇唯只怕更會痛恨糜衍。
「皇上言重了,此乃臣分內之事,大頌的天下乃是皇家的天下,豈容宵小蠅營狗苟。」糜衍道。
趙恆微微點頭,「竇唯在朝中一手遮天,又將得到馬家的襄助,今後其氣焰怕更會囂張。」
輕輕一嘆,他露出哀戚之色,「當此之際,朕只能倚重你們和燕王了。」
聽趙恆這麼說,糜衍神色激動,「皇上放心,臣等必不讓竇唯為所欲為。」
「好。」趙恆滿意地點了點頭。
讓糜衍回去,他擬了旨意令人送往燕州。
此次,晉州和馬家的變故讓他嗅到一絲不安。
有人,越來越按捺不住野心了。
……
兵仗司。
王應將一個鑽頭舉到趙煦面前。
這是一根高碳鋼製的長杆,長杆的一端呈現錐型,桿身有六排橫耳。
「嗯,不錯,將其固定在水輪上便能夠嘗試鑽孔了。」趙煦道。
現在王應手裡拿的鑽頭是最簡單的鑽頭樣式。
與當代使用的麻花鑽頭自然無法比。
之所以使用這種鑽頭是因為麻花鑽頭過於複雜,匠人磨起來相當麻煩,手工磨製,十天半個月也不能磨出來一根。
所以他選擇了這種最基礎的鑽頭。
簡單說起來,這就是個大號的針頭。
不過用來鑽孔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