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
陳壽有些懵。
今日清晨,常威突然領兵而至,而且直接到了造船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如果不是知道這位將領對燕王忠心耿耿,他還以為有了兵變。
「海寇又來了!」一番詢問,得知王府軍隊前來的理由,陳壽幾乎跳起來。
常威輕輕點頭,「儘管只是殿下的猜測,但不能不防,不能再讓這些戰艦毀在有心人的手中。」
邊說常威邊望向河邊。
建造戰艦這事燕王同他聊起過。
這些戰艦每艘都採用的櫟木。
儘管他只是個粗人,也清楚此種以堅硬如鐵著稱的木頭。
但對應的則是其昂貴的價格。
每艘戰艦的造價因此高達數十萬兩。
當下,河邊的船塢中有十二艘戰艦正在建造。
如果被毀,損失的將是四百餘萬兩銀子和這半年的時光。
「他娘的。」陳壽控制不住自己罵出一句髒話。
靜海縣的戰艦被毀,燕王雖然沒有嚴厲苛責他。
他心裡卻從來沒有原諒過自己。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和匠人們的心血。
「他們想要毀了戰艦,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陳壽跺腳。
按照燕王的要求,他在河邊建了十二座干船塢。
每個干船塢里都有一艘戰艦在建造。
如今,戰艦的主體大致完成,再有三個月零散的附屬結構也能結束。
隨即再烘乾兩三個月,裝載上火炮,戰艦便能出航了。
現在一切都在完美地進行,他怎麼可能忍受又一次前功盡棄。
「陳主事不要著急,殿下這不是讓本將來了嗎?有本將在,這些海寇就是長三個腦袋,也別想從我常威手下毀掉這些戰艦。」常威見陳壽氣的臉色紫脹,連忙安慰。
陳壽聞言,安心了不少,他對常威拱手,「常將軍,這次就拜託了。」
常威回了禮,立刻令將領帶兵前往海河與運河的交界口,嚴加盤查。
同時觀察了會兒造船坊附近的地形,將部分士兵埋伏在河岸背著造船坊的一側。
由於造船坊所在的河道是個斷頭河。
他又把火炮陣地設在斷頭處的河岸上,俯瞰整個造船坊。
……
「殿下,襲擊靜海縣的海寇俱都被末將殲滅。」
靜海縣。
白尚向趙煦重重一抱拳。
「甚好。」趙煦道,「回去,本王讓常威給你和將士們記一功。」
「謝殿下。」白尚和身邊的將領紛紛露出笑容。
這時,趙煦登上城牆,拿著望遠鏡看向遙遠的海面。
三十餘艘海寇的戰船還停泊在原地。
這些戰船是大頌傳統的硬帆樓船。
每艘戰船能載二百餘人。
「殿下,前日海上的戰船還有七十二艘,一夜醒來這海上就剩下三十多艘了。」白尚解釋,「末將派人乘小船想俘獲這些戰船,但海寇在船上留了人,還用火炮轟擊士兵,末將便令士兵撤回來了。」
說到這,白尚有些可惜。
這場戰事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俘獲這些戰船。
「少了四十多艘?」趙煦心頭一跳。
「是的,殿下。」白尚見趙煦臉色陰沉,有些忐忑,以為自己做錯了事。
「你立刻派人前往平城,告訴常威令他搜查海河中的船隊。」趙煦道。
儘管他知道可能來不及了,但為保萬無一失,還是有必要差人去一趟。
白尚猛然醒悟,他立刻令一隊騎兵去了。
「末將只當這些海寇狂妄,沒想到他們竟然玩起了聲東擊西。」白尚吐了口唾沫。
接著他道:「殿下,末將抓到了一個東瀛人,其他海寇供述,他是副島主黑山的副手。」
「問出什麼了沒有?」趙煦道。
「其他海寇知道的事情不多,但這個山田一野嘴倒是硬的很,怎麼都不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