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寧城的北狄兵力達到了兩個王帳,這還不算北狄滅亡西涼,建立的西涼王帳,實際上短短半個月內,寧城已聚集四十萬兵力。」
「而且北狄斥候對燕關的探查也突然頻繁起來,下官的人還觀察到寧城附近大量樹木被砍伐,估計在製造攻城器械。」徐克緩緩說道。
趙煦點點頭。
這段時間他製造的假象至少顯示燕州有半數人死於天花。
王府親軍更是幾乎達到了六成。
在北狄眼中,他麾下只有朝廷允他的十五萬兵馬。
近乎六成士兵死亡,他麾下將只有六萬餘人殘存。
這六萬餘人再戍守飛狐關,棱堡,以及燕城這些重要城池。
燕關還能殘餘三萬就差不多了。
「終於要動手了,他們再不動手,本王就要堅持不下去了。」北狄要打過來,他不但沒有緊張,反倒是鬆了口氣。
演一天的戲容易,演兩三個月的戲難。
而且演的越久越容易出紕漏。
再者,製造瘟疫假象同樣勞民傷財,耽誤生產。
可以說,這次為了把北狄誘入圈套,他下了不少本錢。
不過,這一切都值得。
他與穆勒洪真的較量這次終究要分出勝負了。
今後,他不會再給北狄在寧錦都司囤積重兵,施展毒計害他的機會。
「只望殿下能狠狠收拾北狄人。」徐克說道。
他面色凝重。
在他看來,這次燕王製造的瘟疫不但迷惑了北狄人,也給了他們這些官員深刻的警醒。
瘟疫這件事幸虧被提前探知。
又幸虧燕王懂得牛痘接種,否則燕州的瘟疫假象便是真的。
北狄的又一次南下將會成功。
而他們將會成為北狄屠刀下的冤魂。
所以,這讓他們更清醒地認識到,他們只能與北狄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徹底倒下。
「這是自然。」趙煦望向北面,眼睛眯了起來。
從徐克咬牙切齒的表情里,他能猜出徐克的情緒。
其實瘟疫這件事,他和徐克一樣有些後怕。
畢竟疏忽了一個環節,他們積累的一切便都會化為雲煙。
不必徐克提醒,他也會把北狄往死里打。
說了北狄的事,徐克忽然神色一暗,「殿下,下官剛剛得到消息,皇宮已經被蕭成的統領的禁軍牢牢控制,皇宮內的消息傳不出來,外面的消息也傳不出去。」
「什麼!」趙煦吃了一驚,「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細細說一遍。」
徐克這時將一份文書呈給了他。
急忙翻了一遍,他了解了大致的情況。
楊豐被流放燕州之後,趙恆將殿前司交給深受他信任的一個將領,許猛打理。
但七天前,許猛在酒樓中與麾下將領相聚飲酒的時候,突然吐血而亡。
其他將領也沒有躲過這場厄運。
之後,蕭成利用在殿前司安插的將領控制了殿前司上下。
竇唯第二天又夥同韓家,王家等勢族逼趙恆下了旨意,臨時組建了一個叫內閣的機構。
內閣擁有批駁皇帝旨意的權利。
這等於由竇家牽頭,七家勢族聯合架空了趙恆這位大頌帝王,將其軟禁在皇宮。
今後,朝廷將不再是趙氏皇族的朝廷,而是勢族的朝廷。
「他們和北狄一樣,一定也是認為本王完了。」趙煦說道。
就在燕州瘟疫傳遍大頌的時候,京師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不得不懷疑,這也是自己這次計謀帶來的一個副作用。
勢族們定以為他將從此一蹶不振,這才會採取如此冒進的舉動。
想了一陣,他逐漸冷靜下來。
在他看來,這其實不過是早晚的事。
從割據開始,勢族早已按捺不住。
軟禁趙恆,控制朝政,也就是早幾個月,晚幾個月的事。
大頌這次真的要向深淵不斷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