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在秦關,這些條件我需要向他回稟。」
竇唯拿眼角的餘光掃了眼身後的禁軍士兵。
儘管精神振奮,但這些士兵盯著,他不能表現出來。
鐵木塔點點頭,「對大頌皇帝說,這次議和,我們北狄不是輸了,而是偉大的可汗不願再見到兩國交兵,生靈塗炭。」
「皇上仁慈,同樣如此考慮的,此番戰事,我們大頌也沒有輸。」竇唯道。
這話他自然不是說給鐵木塔聽得,而是說給趙恆,燕王,朝中大臣們,甚至大頌百姓們說的。
他們逼的北狄議和,卻要如同戰敗一樣簽下此等契約。
消息傳出,他竇唯是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
適度表現得強勢一些,至少能讓他少受點苛責。
鐵木塔臉上掛著冷笑。
他不認為這次北狄敗了,東面他們的確受挫。
但西面,他們贏了。
如果不是燕王施展詭計救出大頌皇帝。
他們一定會讓大頌在北狄的鐵騎下滅亡。
議和的唯一理由,便是燕王徹底惹惱了他們。
燕王不除,難滅大頌。
所以,除了與大頌朝廷議和,緩解西涼到晉州一線的形勢,騰出手專注對付燕王。
他的父汗還決定利用勢族與皇家的矛盾,趁機扶持勢族。
讓大頌國內勢族能夠壓制皇家,在大頌內部讓燕王也不好受。
當然,這些勢族裡若能出個像袁家一樣暗中投靠他們的勢力就更妙了。
不過他也清楚,這很難。
大頌勢族與袁立不同,對大頌勢族們而言,自大頌立國起。
這個天下便是勢族與皇家共治的。
大頌的江山也有他們一部分。
雖說內部紛爭不止,但不到山窮水盡,他們也不會想讓北狄入主中原。
畢竟,他們任何一家都有取代趙氏皇族,問鼎天下的希望。
但機會不大,不代表完全沒有機會。
他們北狄會不斷嘗試。
想到這,面對竇唯的呵斥,他決定給竇唯一個面子,於是選擇了沉默。
竇唯見狀,露出一絲隱晦的笑容,藉機由駁斥了契約中幾條內容。
鐵木塔或是沉默,或是與竇唯大吵。
半個時辰後,僵持不下,竇唯轉身走向秦關。
登上城牆,他將羊皮紙呈給了趙恆,「皇上,這就是北狄提出的全身條件。」
趙恆展開羊皮紙,微微掃了眼便臉色一變,「他們北城首先找我們大頌議和,為何還狂妄至此!」
「臣也是這麼罵他們的,這次交戰,有輸有贏,憑什麼大頌要向他北狄每年繳納五百萬兩白銀歲貢,且停戰,竟然不包括燕州一線,簡直可惡。」竇唯義憤填庸。
趙恆讓他出面去見鐵木塔,毫無疑問想讓他背負罵名。
可趙恆不會想到,他竇家與鐵木塔私下有了往來。
這次議和對他頗為配合,讓他痛斥了一頓。
現在,接不接受議和的條件便只在趙恆自己了。
想到什麼,他又補充了一句,「鐵木塔說,五百兩歲貢是皇上在咸城的時候答應他們的。」
趙恆老臉微紅,當時咸城被圍,他別無他法,只能向北狄妥協。
現在鐵木塔將這事搬出來,他不由一陣心虛。
「他北狄要歲貢也不是不行,但五百萬兩太多了,你跟他說,只給一百萬兩。」趙恆哼了一聲。
在燕城時候,北狄提出條件里便有歲貢。
從心裡他也接受,不過真拿出這麼多銀子,他又心疼了,於是想討價還價。
「至於秦州和雍州就割讓給他們,不過他們若是在西北生事,朕不會再認這個條件。」
馬翰也在城牆上,聞言他一陣激憤,「皇上,秦州和雍州乃我大頌疆土,豈能說割讓就割讓。」
「哼,秦州和雍州這個樣子還不是你們馬家幹的好事,朕現在是給你們馬家擦屁股,還是說你們馬家有本事奪回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