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青煙從唐刀手中的勃朗寧手槍上騰起。
一朵血花從還正在苦苦哀求的川軍團長後腦勺炸開。
擁有400多焦耳動能的子彈輕而易舉的穿透堅硬顱骨,在柔軟的大腦內翻滾將腦子攪成一團漿糊,再將後腦勺掀開巴掌大小的創口,變形的彈頭這才不知所蹤。
站在川軍士兵們的角度,那朵綻放的血花鮮艷的就像川省田間地頭的雞冠花。
全場人呆若木雞!
誰也沒想到,那個身材高大滿面冷峻的軍官就這麼開槍了。
就算是當了逃兵,可那也是一個步兵團長啊!僅次於師長旅長的軍官,這樣的人物,對於士兵們來說,就是天花板一級的存在,見著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在這位面前,說殺就殺了,就像一隻小雞仔。
而做為那隻『小雞仔』,擁有一張大臉盤的上校團長在唐刀的威勢下也可能想過自己會被正法,但死亡來得如此突兀,也應該出乎他的意料。
不然的話,他猛然凝滯的目光中為何充滿迷茫?為什麼這名叫唐刀的督戰官膽敢在一千多名麾下眼前殺他?為什麼唐刀不給堂堂上將副司令官面子?還有,唐刀這個名字為何是那麼熟悉,他一定是在哪兒聽過。
「未來的劉旅長,很遺憾,你這一生都只能停留在團長一職了。」唐刀湊近尚呆立不動的劉汝齋,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不過,多你這樣一個旅長,只會讓廣大川軍將士蒙羞,所以,還是請你去死吧!」
「我啥子時候當旅長了?」劉汝齋迷茫眼神逐漸凝固,徹底黯淡。
猶然不解中,仰面朝天而倒,沉重的身軀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頭顱正中指頭粗的血洞清晰可見,腦後鮮血噴灑出去好幾米遠。
最後的顫抖在寒風中歸於沉寂,歿!
至死都還無比疑惑的劉汝齋當然不會知道,曾經的時空中,雖然因為他率部而逃導致433旅近乎全軍覆沒,中將師長飲恨自戕於戰場,但由於他有個好親戚,竟然顛倒黑白捏造事實說他從日寇包圍圈中成功撤離有功,在戰後還升任少將旅長一職,那絕對是出壯丁數百萬出川抗日戰死六十餘萬川軍之恥。
現如今,唐刀將這個恥辱,提前抹除了。
但,唐刀卻將自己陷入無比的危險之中。
受到刺激的一個川軍團,別說都朝他開槍,只要十分之一失控,他和夏大雨、二丫兩個通信兵就會被打成馬蜂窩,絕無任何僥倖。
公路上,山林中,諾大的空間,除了人急促的呼吸聲,再無其他任何聲響。
所有人,就看著唐刀將擁有不俗背景和軍職的那位一槍斃命,而後像丟垃圾一樣將之推倒於塵埃之中。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殺人如殺雞一般的唐刀看向還處於呆滯中的川軍,將手槍插回腰間槍囊,沖身後招招手:「二丫,把戰區司令部委任狀拿出來,念完之後交給他們審閱!」
「滋任命,第23集團軍麾下43軍之獨立營營長唐刀任廣德防區督戰官一職,其麾下獨立營為防區督戰隊!」二丫面對上千杆黑洞洞的槍口,腿肚子也不禁有些轉筋,若不是他身前的唐刀身形挺拔泰然自若,恐怕他念都念不完整。
直接上來就幹掉了人家團長,還要宣布上千號人是逃兵,這種巨大的心理壓力別說二丫了,就是躲在岩石後的老兵油子李九斤額頭上都冷汗直流。
「都給老子不許動,就算放屁,也給老子憋回去。」李九斤低吼著下令。
另外一邊的冷鋒幾乎同時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老兵們都很清楚,這個時候,哪怕是一點聲音,都有可能對發呆中的逃兵們形成刺激,而逃兵們的心理一旦崩潰,甚至比面對上千號日軍還要危險,什麼戰區司令部,什麼督戰官,都不好使。
念完之後,二丫就將委任狀遞給就站在唐刀身側提著駁殼槍面如土色的川軍上尉。
近乎呆滯的接過來,川軍上尉掃一眼委任狀上蓋著鮮紅的43軍軍部大印,心裡已然明白,這定然不是偽造的。
淞滬戰區司令部距離此地還有幾百里,委任狀自然只能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