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少尉視野中的同鄉好友,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舉起他手中的石頭。
不是因為不夠勇敢。
而是,他沒機會。
一把從斜刺里猶如毒蛇吐信般刺來的刺刀直接刺入他的身體,熟悉卻又極為陌生的高聲慘嚎讓橋本太郎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中隊裡號稱殺中國人最多的太倉軍曹。
做為第十六師團直屬輜重聯隊,橋本太郎在擔任軍曹的時候在中國東北駐守過一年。
那可不是混日子的一年,東北大地上中國人的反抗從未停止過,關東軍的清剿中國反抗軍的戰鬥也從未停歇過。
雖然沒有去和中國人作戰的一線,但清剿支持中國反抗軍的中國山村的任務還是執行過的,而太倉井口就是他所在分隊最鋒利的一把刀,死在他刺刀下的中國平民少說也有十幾人。
如此勇敢甚至可以說得上冷酷的軍人,為何慘嚎聲如此高昂?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既然這麼勇敢了,那就讓你好好看看你所謂的勇敢。」已經不再暴打他的冷鋒一伸手,拽住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抬起並扭向他的好友方向,無比殘酷的讓他觀看好友是怎樣被殺的。
那名中國士兵的刺刀沒有刺正胸口,卻是從肋骨中斜著向上刺進去,隨著中國士兵手腕猛一翻轉,入體的刺刀和肋骨摩擦出令人難忘的聲音。
那,不光是死亡的聲音,更是折磨,死亡之前的折磨。
那真的是很疼的吧!
這一幕,讓橋本太郎想起數年前太倉井口是怎樣當著那座山村的村民們,親手格殺那個敢於向他們吐口水的中國少年的。
他就是這樣一刀一刀刺下,一刀未死,疼的十三四歲的少年滿地打滾,而後一腳踩住頭,再刺,不死,再刺。
少年一直在喊媽媽,卻被他的大笑聲所淹沒,直至少年死去。
中國人集體嚎啕大哭,卻沒一人敢上前,因為,他們的面前架著兩挺機槍和幾十桿步槍,他們敢動,就是全村皆殺。
可現在,這一幕竟然奇蹟般重現,只不過,殺與被殺調換了個,曾經殺人的人正在被同樣甚至更殘酷的手法回饋,而觀眾,還是他。
刺入日軍身體的士兵叫顧西水,是隨同唐刀冷鋒一起參與白刃戰還能完好歸來的十二名士兵之一。
和絕大部分士兵是迫於生計加入軍隊不同,顧西水家境富裕,用未來的話說是典型的富二代,光聽他頗具詩意的名字,就知道其家境和所受教育。
九一八那一年,顧西水被家人送到金陵讀書,曾經不愛讀書的富家子弟第一次從老師同學那裡看到他們為丟失東北如何痛哭流涕,也第一次有了家國天下的概念。
緊接著過了兩年,熱河之戰爆發,已經十七歲的少年唇上已有青色茸毛,也因為接受了最先進的教育有了自己對於國家民族更多的思考。
再一年,從學校畢業的青年順利考取了金陵大學這個中國當時的最高學府,可御林軍88師也於同時招兵,覺得筆桿子不能救中國唯有槍桿子能救中國的顧西水做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抉擇,不去上大學,去參軍。
而這一切,都是瞞著父母,等父母知道,已經是顧西水入伍的第二年了,木已成舟。
按理說,顧惜水頭腦靈活,訓練刻苦,又有學問,是塊當兵的好材料,這樣的兵就算沒讀過軍校,三年的時間提拔成個軍士沒一點問題。
可才出校門即入軍營的顧西水有著大部分熱血青年一樣的通病,太過理想化。
眼見軍隊裡一些長官貪腐剋扣就忍不住私下吐槽,恰好被其營長聽到,直接就將其打發到補充團,直到淞滬大戰前期,因為88師急需補充兵員,才補充到冷鋒麾下,軍銜還只是按軍齡給的上等兵。
超過兩年呆在補充團的經歷,讓曾經的熱血青年的稜角被打磨掉了一些,卻沒有擊垮他的熱血和鬥志。
加入一線部隊的幾仗打下來,再無人敢輕視顧西水這個補充團來的二線上等兵。
他的射擊、刺擊都是上上之選,數日前的殘酷白刃戰能活下來,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
顧西水知道,他剛才的這種操作無疑很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