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了七八巡,即使孔春幾人都已經東倒西歪,卻還強撐著要給謝淵灌酒。
饒是謝淵內功在身,也經不住這樣車輪戰,只得尿遁出了雅間,先躲上一輪。
「好傢夥,這裡的酒釀得不差,這樣灌就沒想站著回去。」
謝淵在二樓走廊的格欄處仰著,噴出一股酒氣,醉眼朦朧。
他微微歪頭,漫無目的的掃視著樓下大廳,這都算是職業習慣了,不過他的眼神並無焦距,純粹在走神。
只是看著看著,謝淵突然眼皮一抬,定睛一看,酒醒了一分。
哦,還有個熟人?
鏢局的人是真喜歡到這聚德樓吃酒,盧鏢頭今兒也在這請客啊?看起來是吃完了正幾個人往外走。
喲,這撲克臉原來也是會笑的,今天跟誰在這吃的這麼開心?
謝淵正猶豫著要不要打個招呼,忽然愣了下,又清醒了幾分。
他這才看清,在盧振宇旁邊和他談笑風生的男子,棗紅衣配長刀,還是個縣衙的差官。
這衣服,謝淵看著就不安逸盧鏢頭還和縣衙里的人熟?
他正在思考,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拍了他肩膀一下,把他嚇一跳。
「淵哥,看啥呢?快別躲了,喝酒喝酒!」
孔春醉醺醺的拉著他。
謝淵拍開他的手:
「別急,站一會兒,透透氣你看,那是不是盧鏢頭?」
「哪兒呢?哦,還真是!」
孔春一張醉眼,同樣看到了盧振宇,然後也看到了旁邊扎眼的官差同伴,臉色有些垮了起來:
「盧鏢頭還跟縣衙走這麼近呢?切,晦氣。」
自從這一任縣尉於春生上台,龍騰鏢局和縣衙的關係就不大好了。
「走了走了,淵哥別看了,礙眼睛!喝酒喝酒。」
孔春用力拉著謝淵。
謝淵臨離開格欄前,有些疑惑的再回望一眼,便無奈的隨著他進去。
一番酒席吃得昏天黑地,到最後謝淵不得不悄悄的把養身功催動起來,才抗住了鏢眾們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直到把最後還能坐著的唐大偉也喝到了桌子下面,聽見他大著舌頭道:
「淵哥海量!」
謝淵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見五人都趴下了,便將全速運轉的養身功收了,出門喚來小二,又叫了輛馬車,將五人一一抬上去,運回了鏢局。
值守鏢局的門房掀開馬車簾,見裡面五個人並排躺著,嚇得還以為丟鏢死人、拉回五具屍體,待聞到那溢出來的酒味,才知怎麼回事。
謝淵確定五人都被弄到房間裡睡好,便自去洗漱休息。
臨睡前,謝淵又打了一遍養身功,完成今日功課,才躺上床去。
酒樓里的偶遇在腦海里一閃而過,謝淵輕輕搖頭,閉眼入了夢鄉。
過了兩天,趙星揚將鏢隊所有人全部召集到了一起。
「兄弟們,鏢局接了趟大鏢,總鏢頭讓我帶隊,全員出動,一齊押運。」
趙星揚笑道:
「大生意來了,幹了這趟,便給大夥放個假。」
鏢隊眾人一陣歡呼,自正月回來,他們連軸轉了幾圈,都有些疲累。
謝淵若不是屢鏢屢中,屢立功勳,告假都沒有這麼順利。
「頭兒,啥大鏢啊?要咱們全隊押上,還能放假?」
有鏢師好奇的問。
「城裡常員外年紀大了,要回老家。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的寶貝文玩什麼的都要先拉回去,特地找到總鏢頭,要好好給他押運,好好護送。」
趙星揚嘿嘿笑道:
「常員外的闊綽大家是知道的,只差一點點,總鏢頭都要親自上了。」
眾人一陣鬨笑,總鏢頭早在多年前就坐鎮中央,協調各方關係,再高的價格也未曾親自出手。
趙星揚常用「總鏢頭都要上了」,來形容鏢費的厚薄。
不過雲照縣裡做古玩字畫生意的常員外,大家都是聽過的。
常員外最風光時曾有雲照第一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