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聽聞黃郎中所言,心情頗為沉重,看來他們所中之毒沒那麼簡單。
「懇請郎中指一條明路。」
黃郎中撓了撓頭,又捋了捋鬍鬚,顯得頗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嘆息一聲,緩緩道:
「你心一片赤誠,老夫便直說了,你想要去採金蓮草,幾乎不可能,若是想購買,一則如老夫方才所說,前去城中尋一尋,二則在後山那條道多瞧瞧,或許有獵戶來往。」
「若是我想自己去采,該要有何等能力?」
「若是有經驗的獵戶,辟宮境下品即可,若是尋常人,辟宮境中品都有危險。」
黃郎中打量了秦冉一眼,認真了許多:「有孝心是好事,但也別犯蠢,你一個少年郎過去是白白送死,沒了你,你娘恐怕更難過。」
秦冉沉默了,不禁握緊了拳頭。
他心情沉重,更有怒意,此毒兇惡,擺明了是為取人性命。
當初,究竟是何人所下?
「你也別太著急,老夫縱使沒有能力根除,卻也延緩毒素擴散,續命三五年不難,期間你也可以四處問問,或許尋求高手幫助。」
黃郎中又嘆一聲,口中雖然安慰,眼裡卻是帶著幾分遺憾。
在他看來,秦冉一個小小少年郎就算出身有些神秘那也尋不來一株金蓮草,強行續命三五載已經是極限,可悲可嘆。
「有勞郎中了。」
秦冉內心沉重,卻也只有點頭。
恰在此時,面色似乎好了一些的宋芸香忽然走出房間,浮現一絲笑容。
「冉兒,說什麼呢?」
「母親,我在跟黃郎中談價錢呢,這會正好跟郎中去取藥,您就別跟著了,我買了包子,您先吃著,一會我回來打掃院子。」
秦冉立刻恢復了心情,笑容以對。
「還知道給娘買吃的了,真是懂事了不少,那你跟著去吧,別忘了拿錢。」
宋芸香似乎很高興,止不住笑意。
秦冉越是看到秦母的笑臉,越是心中酸澀,無論如何也想幫秦母祛毒,他不動聲色地點頭,送著黃郎中出了門。
秦冉心事重重,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直到走進了藥房。
「這副藥你拿回去煎給你娘吃,你們母子倆不容易,這副藥便當老夫送你們的,一日三次,可用一周,吃完了再來買,屆時老夫可要收錢,你別怪老夫心太狠。」
黃郎中人老手快,很快包好了許多藥。
秦冉明白這是郎中的一片好心,自穿越以來,他還是除了秦母之外,第二個對自己好的人。
「對了,還有一件事。」
黃郎中認真道:「老夫知道,你們母子倆有秘密,老夫也不想問,不過這小縣地處偏遠,三教九流的人時常會來此避風頭,既然來了此間,那就低調些。」
「多謝。」
秦冉心中洋溢著一片暖意,他看到黃郎中擺手,便規規矩矩告了辭,回去的路上,思緒尚且翻湧。
就像對方看出了秦冉身上有秘密一樣,秦冉也心知黃郎中絕非鄉野村夫,不光辨出秦母身上的毒素,眼界也相當毒辣。
這般人物,又怎麼會甘心隱沒在山野之間,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郎中呢?
不過,既然黃郎中沒有問他的來路,他自然也不會打聽人家的虛實,無論黃郎中是什麼人,至少能確定是個好人,便是這一副藥的恩情也不能輕易忘記,日後需得想辦法報答。
說到這報答嘛......
「這下,錢也是個難題了。」
秦冉收了收心思,多了一些憂慮。
日常生活要錢,秦母生病要錢,關鍵是金蓮草價值千金,如果不攢些錢,萬一遇上金蓮草卻買不起就有些尷尬了。
雖說出逃的時候隨身帶了些細軟,後來宋雲恆也送了些,但都是杯水車薪罷了。
小小鄉野,上哪弄錢呢?
「少年,少年!」
就在秦冉有些頭大的時候,忽然一道聲音傳了過來,聽起來急促而高昂。
「嗯?」
秦冉微微一怔,回頭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