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幫忙?」花衫九氣極反笑:「你發燒燒壞腦子了吧?我憑乜幫太歲的人?」
李閻笑了笑,他幫花衫九整理了一下襯衫。說道:「我講過了,太歲是太歲,我是我,我來香港還不到一個月,混飯吃而已,太歲也好,和聯勝也罷,我不想站邊的。九哥管著整整一區人馬,總不會像那些只知道耍狠的老四九,乜都看唔清,一個個被狗屁義氣糊住了眼,活該被人家耍得團團轉。」
說到最後,李閻語氣揶揄。
花衫九聞言卻冷靜了許多:「就算如此,我也沒有幫你的理由。」
李閻低頭抽了抽鼻子,低聲對花衫九說道:「今天和聯勝的坐館擺和頭酒,替太子樂向太歲賠罪,過了今晚,太子樂就可以回家睡大覺了吧。」
「你想講乜?」
李閻想起余束今天在酒席上的話,不動聲色地說道:「和聯勝讓給其他社團的那幾成紅利,其中有太歲一份。」
花衫九瞳孔一張,死死盯著了李閻。
成了!
李閻沒再說話,只是笑吟吟地看著花衫九。
花衫九壓住心中的不快,冷冷問道:「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我想讓九哥幫我找一件東西,另外,我想跟太子樂談一談。」
「乜鬼東西。」
「好簡單,一張紙。」
……
九龍長沙灣道2號四字樓c座,詠春國術館。
徐天賜不安地坐在場下,看著師兄弟們練拳。
一名老人端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是黑白字密布的棋盤。
「天賜,下棋要專心。」
老人嘴角總是習慣性向下瞥著,看上去很嚴厲。
徐天賜抿著嘴唇,捻起黑子,一字落下。
老人搖了搖頭,白字一落,逐漸把黑子逼到了死角。
「瞻前不顧後,打拳這樣,下棋也這樣,一點長進也沒有。」
徐天賜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我聽說你上拳台,把一個打文聖拳的師傅傷的很重。好像還惹了麻煩。」
徐天賜端詳著棋盤,一邊落子一邊說道:」爺爺當年,也惹過不少麻煩吧。」
「臭小子,還數落起我來了。」
老人笑罵了一句,頓了一下,又說:」不要再去了。」
徐天賜報以沉默,手指捏著幾枚黑子。
」你把既上拳台,生死無怨掛在嘴上,可有些人上拳台是為了謀生,這些人死在拳台上,不會埋怨。可你上台是為了意氣,你死在拳台上,不值得。」
「爺爺。」
徐天賜摸了摸下巴,一邊思考棋路,一邊說道:
「我練拳練了十幾年,從來不知道為什麼練武,強身健體?保家衛國?可為什麼我們總要防,總要守?為什麼我們練中國武術的,永遠要是被挑戰的一方?為什麼要等著人家找上門來,指著你的名字侮辱你,我們才穿著長衫,慢悠悠地反擊?憑什麼要等著人家把東亞病夫的招牌扣在我們的頭上,我們才拼著老命去說什麼不許侮辱中國武術,好煽情麼?為什麼我不能主動去宣揚我的功夫,我比你強,憑什麼不去爭?憑什麼不能踢你的館?踢到全香港都知道我的名字,踢到他們聽到詠春兩個字就怕,踢到他們再也不敢嚼舌根。」
徐天賜說得又輕又快,瞳孔卻微微泛紅。
老人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苦笑著說:「你這個年紀。還踩在雲彩里。」
徐天賜笑出了聲:「爺爺,我才十九歲,總不能早早把臉埋進泥里才對吧?」說著,他又下了一子。
老人一愣,隨著天賜一字落下,原本四平八穩地局勢瞬間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徐天賜這般兇狠打法,竟然透出幾分逼人的靈氣來。
老人看著棋盤看了很久,看著眼前這張微笑著的稚嫩臉龐,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真正了解過這個孩子。
「爺,我贏了。」徐天賜笑得露出虎牙。
半生沉浮的老人的嘴唇微微顫抖,心中有三分欣慰,三分酸楚,四分的辛辣。良久才咬著牙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