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聖瑪麗醫院
足足三章沒有正經戲份的李閻終於揚眉吐氣,再次回到他的節奏里。
混亂了幾天的九龍城寨即將平息下來,現在還站在場內的,似乎沒有輸家,和聯勝取代了吳豪錫,香港大小社團利益均沾,九龍城寨騰出了好大一片生意,連太歲也貫徹了她一向的原則:「別惹老娘。」
皆大歡喜……
李閻手裡提著果籃,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花衫九的嗓門。
「小周,這件事事先我真的不知情,樂哥那天忽然來城寨,說想看你打拳,我當然高興啊,之後我看你被那個撲街打倒,一時氣憤才在福義鬧事,我不知道樂哥早有安排。」
病床上的小周臉色蒼白,眼皮垂著。
「九哥,我冇別的意思,我也是拜過關公才入堂口,不會猜忌兄弟,事到如今,九哥你講,我就信,你說唔知道太子樂的計劃,我唔不會再問。」
花衫九杵著拐杖,還要說什麼,眼角瞥見了門口輕輕敲著玻璃的李閻。
「挑那星,你還敢來?」花衫九紅了眼睛。
李閻走了進來,把果籃放在桌子上。一邊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拿了一把凳子,一邊對花衫九說道。
「九哥,冤有頭債有主,你的腿是叫紅鬼打斷的,小周是傷在徐天賜手裡。九龍城寨出事那晚,我在城寨外面打了一晚上爬金庫(小鋼珠的代稱)。無論怎麼算,這筆賬都不應該在我頭上吧?」
「你是太歲……」
「太歲是太歲,我是我,我充其量是在她拳台混飯吃的拳手,拿命換錢而已。」
花衫九一時語塞。李閻又接著說。
「九哥,如果你唔介意,讓我們兩個練武的單獨待會兒?」
從李閻進來,小周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聞言沖花衫九點了點頭,花衫九瞪了李閻一眼,還是虎著臉出去了。
李閻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熟練地給蘋果削起皮來,嘴裡問道:「傷怎麼樣,沒落下什麼毛病吧?」
「就醫及時,手臂接回來了,以後陰天下雨可能會痛,在床上躺個小半年,沒大礙。」
李閻靜靜聽著,小周說的輕鬆,可李閻明白,手臂斷過一次的小周手以後用不得力,功夫已經去了大半,算是廢了。
他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道:「退出來吧,這次的事一完,你欠他們什麼人情也都還清了。」
小周虛弱地一笑:」你這次來,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是!」李閻說的格外用力,他手上不自覺使上了勁,長長的蘋果皮掉進垃圾桶里。
「我現在這樣,退不退沒差別的。」小周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關心你自己好了。」
李閻把蘋果遞了過去,小周微微搖了搖頭。
「消化不了,腸子會爛掉,我現在只能吊葡萄糖水。」
李閻把蘋果送到自己嘴裡,面無表情,卻重重地咬了一口。
兩人相對無言。
說到底,李閻和周維安並沒有深厚的交情可言,二人又都不是交淺而言深的性子,氣氛頓時沉悶下來。空氣中只有李閻默默大口啃著蘋果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李閻站了起來。
「走了,你好好休息。」
「李師傅。」
他走到門口,身後的小周忽然叫住了李閻。
「謝謝。」
李閻停了停,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
出了房間,李閻身上的幾許暮氣也隨之消散,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關山難度,誰悲失路之人?小周退場了,自己可是還在場上。
杵著兩隻拐杖的花衫九在走廊里點上一隻香菸,
「先生,醫院裡是唔能抽菸的。」一名踩著白色膠底鞋的護士走了過來。
花衫九長出一口氣,瞪了那名護士一眼最後還是把煙掐掉。他看到李閻走出來,杵著拐杖走了過來,衝著李閻叫道:「你跟小周講乜?」
李閻沒有回答,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九哥,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