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甲懶得聽他們兩個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喝道:「你們一唱一和,了什麼公案?」
那黃天梁夫人知曉這是一位高人,低頭拜伏道:「小妖聽聞老歪脖子樹下野狐禪拜了上真為師,如今已經開壇布法,正經修行了,如今解了舊仇,了了積怨,可修行究竟不到家,壽元無幾,唯有一窩子孫放心不下,故而來撞一撞仙緣」
許甲不喜歡這樣的算計,像是逼迫一般,不過這窩黃鼠狼確實和自家有緣,只因自身動了念頭,想要收一窩黃鼠狼,來對付雞妖,動了念,便起了因緣。
佛家言:念動則緣起。十方法界如銅鐘大鼓,徹響不止,非靜也。
況且出馬堂口,除卻狐仙,最有辦事能力的就是「黃仙」了。
許甲並沒去答應,只道:「我亦是看緣法的,這窩狐仙與我結緣,曾是我的恩人,故而我不吝傳法,我與你們雖有些緣法,但這緣分淺薄,可有可無,具體如何做,還需要看你家子弟德行如何。」
黃老太聽了這話,連忙道:「我家子弟,都是名門之後,我丈夫黃天梁乃是黃大仙黃木椿的六百世孫!」
六百世孫?
許甲下意識以人「三十年為一世代」就算縮減下來,以人口出生算,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年一世代,五世同堂換算一百年。
但也有另外一種算法,一人從做玄孫開始,做到了自己當祖宗,跨越八九世…這麼一算,平均十年就是一代了。
即便如此,六百世也算是極為恐怖了,只怕要算到黃帝時期。
但黃鼠狼壽元短,繁殖快,即便有些修行修煉,也不過兩年三年就一代,這麼算下來,六百世孫,也有千數年的關係。
只能說,大家祖上都闊過,你是黃木椿六百世孫,那許甲就可以說老雜毛狐狸是妲己七百世孫。
況且許甲收這些小動物,也不看重所謂的「門第」。
當即搖搖頭:「那你何不修煉黃仙妙法,何必拜入我門下?」
這黃老太嘆息道:「小輩不孝,已經將祖仙法門丟得七七八八了,不過還有一件寶物,願意獻給上真,以求庇護。」
「老身已經活了一百九十多歲了,兩百歲大劫無論如何也渡不過的。」
「子嗣後代,有天份的都早夭,沒渡過劫難,黃仙廟也香火沒落,祠所殘敗,無力維護。」
「我的這些子嗣之中,只有兩個放心不下,一個是四郎,一個是九娘,這兩個有些天份,若能拜在大仙麾下,老身願將天梁黃仙廟地契祖產一併贈予上真做個道場。」
許甲冷笑:「我是貪你家的東西?這是結緣麼?這是結怨?說不得你後代子嗣,從我這裡學了法,就要回頭打我,說我侵占他家祖產,這廟供奉的誰?我要接著供奉?這是你家的香火,可不是我家的。」
黃老太越是聽著許甲這樣說,越是認為許甲是高人,態度越發低伏。
「還請上真明示!」
許甲也嘆她為子嗣計之深遠,模樣又是一個老太,這樣低伏作小,顯得十分可憐,可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胡亂收,否則往後都學這一套。
只道:「我正有一樁事情,乃是長生教之事,此教之中,之前有一個邪道,被我所斬,如今又來了一個聖女,你若能打探到她的底細,便算幫了我一個忙,由此結得緣法。」
黃老太一聽長生教,心中發怵,但又想起自己命不久,等死也是死,不如拼一把。
當即咬咬牙道:「上真放心,此事就交給老身!」
接著就拿出一個破碗:「這是祖先當年鎮壓千年蜈蚣精的碗,一直在黃仙廟中接受供奉,只是我們失了口訣,不知如何用處,還是先獻給上真吧。」
這碗黑漆漆的,缺邊豁口的,像是乞丐碗,但莫名有一股氣質,許甲聽聞是鎮壓千年蜈蚣精的碗,頓時明白了這緣法從何而來。
八二 公雞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