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還在那裡品味文章,許甲這邊已經捧著歸綾高,往著青田壩去了。
一張《告土地帖》已經寫好了,自從拿回了玉圭之後,許甲就開始琢磨用法,想著第一個添加的聯繫人,必然是本地土地,將狐仙堂這個野生出馬堂,寄名於青田壩土地名下。
雖說香火五五分成,但總比現在畏畏縮縮的好一些,像是做賊一樣,偷感太重。
除卻《告土地帖》,許甲還寫了一張《告金沙溪府丞帖》,這張就是單純嘮嗑了,講你孫子在我狐仙堂下修行,入了譜系,成為了四梁八柱之中的「龜仙」。
青田壩攔住的水脈,正是金沙溪,聚水以灌溉數千畝良田。
廟約莫一人高,也有一間廚房大,一個泥塑彩繪的老者端坐在中間,他腳下踩著籮筐,籮筐之中裝著金黃色的穀物,還有瓜果蔬菜。
其手中,拿著一把禾苗,笑呵呵的看著,似乎在說:「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雖然許甲家中也是小地主,百畝良田,十畝桑林,但許甲還是希望神明不要那麼「嫌貧愛富」,除卻神力輻照富家之土,也該與辛苦種植一年到頭的佃農一些關懷。
當然土地神作為最基層神祇,肯定也是希望能更多人信仰自身的,畢竟富人祭祀,雖說隆重,禮數也到,可一年就這麼兩次,一次春祭,一次秋祭,春祭其耕,秋祭其收,偶爾會有夏日祭祀,祈求雨水,或者冬日祭祀,祈求瑞雪。
不像是普通村民,但凡有個什麼事情,都會來拜拜求個心安。
這青田壩,數千畝良田,專門有人管著的,哪裡會讓外人隨意來燒香祭拜,進進出出的
許甲也是穿著一身讀書人的衣裳,走在壩上說是踏春看景,這才沒有被巡壩人勸走。
許甲先念了土地寶誥,又祝了一柱香,這才將《告土地帖》燒了。
法界土地廟中,這小廟,則是顯化成了一座大莊園,他手下一隊紙紮農夫,抽打著牛鬼,耕作福田,福田之中,可以種出「沖和米」,陰陽二炁合和謂之沖和之炁。
這米可以換給修道人吃,能壯大修為,長養性靈。
這土地正在抽著大煙杆,呼出一口煙圈,這時廟中處理文書的一個小土精來報:「土地爺爺,來了一樁好處,天大的好處!」
青田壩土地爺被嚇得嗆了煙,罵道:「我這處清閒的地方,能有什麼好處?有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後面放著鉤子呢,咋咋呼呼的作什麼?再這樣,我把你打發回鄉下老家去!」
這小土精人小小的,像是個哪吒髮型,光手光腳,一個土黃色的肚兜,乃是青田壩土地撿來的,是個土包子成精,泥巴星子成怪,因為乖巧伶俐,留在身邊做事,捏拿按摩,端茶倒水,按筆磨墨,全當作歷練他,每月拿一枚法錢作薪資,還押三個月,用得極為順心如意。
小土精將許甲的《告土地帖》奉上。
土地看著青色的詞帖,認出這是修道之人,按照形制寫的《告神書》。
於是翻開來看,看見上面內容,頓時面容變幻。
「幫我在每個村的村頭都建一座小廟,但要香火五五分成。」
「這道人想幹嘛?違背天律的事情,我可不干!」
土地又看了署名,許甲字及第,念起前兩日,城隍派夜遊神來問及此事。
還陽不還陽他不知道,但要承認是土地工作出現錯誤,那他堅決不背這個鍋的,當時就回懟了過去,這個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也不要來問自己。
這土地如何不知道這片土地上發生的大小事情,主要不當著他的面,他也就當作不知道,要不然事事記錄,實時解決,他得累死來。
「是他?」青田壩土地思考了一會:「那日我分明看著是中了術,被一個邪教中人害了去,其後還陽…又是什麼蹊蹺在裡面?」
當即這土地念頭聯繫了千家萬戶正堂最下面的這個「福德正神土地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