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酈州。
黑袍玄劍自空中掠過,落在器宗山峰之上。
聶君收起玄劍,取出酒葫蘆胡亂搖晃了幾下,隨即嘆口氣,慢悠悠的朝著山下走去。
山間小道上,兩道早就等候在此的身影快步迎了上去。
老頭和梅夕瑤恭敬行禮:「聶前輩辛苦了,需不需要我等去準備晚膳?」
在得知大乾遭遇的變故後,八方食樓也是第一時間搬遷了過來,尋求庇護的同時,也正好給聶君做些飯食。
「備個屁。」
聶君挑了挑眉,將酒葫蘆拋了過去:「替我打滿。」
他差不多快受夠了。
好不容易尋到幾頭可口的妖魔,結果那金身法相完全不講道理似的,說來就來,搬上妖魔屍首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若是來得早些,甚至還要從自己手上去搶妖魔的性命,簡直不把他玄劍真人的凶名放在眼裡。
分明殺了那麼多妖,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真遭罪。
「我這就去,儘快給您送來。」
梅夕瑤接過酒葫蘆,正準備轉身。
卻見聶君臉色微變,朝著某處看了一眼,隨即又收回目光,淡淡道:「不必了,先放你那裡,我等會兒過來取。」
說罷,他在兩人的注視下,緩步朝著山腰竹林而去。
穿過略微搖曳的竹林,走至視野開闊的崖邊。
聶君止住步伐,漠然朝前方那道白袍倩影看去:「找我什麼事?」
他不知道對方為何罕見的離開了梧桐山,但也不感興趣。
「」
葉文萱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聶君身上的南陽黑袍,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穿著這法衣,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眼見聶君仍舊是那副別人欠了他錢的冷淡模樣。
葉文萱卻並沒有發怒,只是微微搖頭:「殺了這麼多妖物,你那顆躁動的心,也該安靜下來了吧?」
聞言,聶君終於抬了抬眼皮:「怎麼,又想拿那破繩子給我捆起來?你隨意。」
看著這年輕人滿臉的叛逆,葉文萱重新轉回身子,朝著崖下看去:「你不必夾槍帶棒的,為師也是替大局考慮,你不認可,我也無所謂。」
「此次前來,只不過是想要提醒你一句。」
說著,她輕嘆一口氣:「你們就那麼確定,那條老狗不會出來?是沈儀給伱的保證麼,還是說你們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你剛剛入門的時候,我就跟你聊過梧桐山的舊事。」
「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束縛它,但凡是它離開千妖窟,你們將會親眼見證何謂真正的屠殺。」
葉文萱揮手去喚聶君:「我知道你是沒腦子,容易被人利用的,我也不怪沈儀,他只是太過年輕莽撞,你得記住,這世上幸好還有為師。」
話音間,她掌心裡多出一枚泛著幽光的石頭。
「多年前應承你的東西,現在給你,至於能不能挽救你們犯下的大錯,就看你自己的了。」
「師徒一場,言盡於此。」
女人的嗓音仍舊在竹林內迴蕩,她的身形卻已經緩緩被山風吹散。
「」
聶君看著手中那枚泛著幽光的石頭。
神情並未有所變化。
片刻後,他隨意的將其收入袖中。
轉身朝著梅夕瑤離開的方向而去。
直到聶君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外,山風再起,葉文萱再次立於崖邊,眸光愈發深邃。
南陽宗內的事情,只有一個人能說了算。
不存在什麼齊頭並進。
只有她這多年的選擇,才是唯一正確的路,也只有她,才有資格第一個走出南陽宗,向世人宣告新宗主的誕生。
至於關於第一窟妖皇的事情。
以葉文萱對老狗的了解,對方大概率已經將那頭鳳凰給放了出來。
也正好藉此機會,讓這群年輕人明白,任何的冒然舉動,都需要付出代價。
仙山被雲霧環繞。
高聳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