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妖雲漫天,黑色的斗篷飄蕩在青州城的上方。
女人斜斜持著一柄長劍,劍鏜乃是一朵青白玉花。
她肩上多了數條裂口,其上有冰霜在漸漸消融。
婀娜的身姿懸停於空中。
在其腳下,占地廣闊的鎮魔司衙門已經塌陷了大半,身披雲紋墨衫的眾多校尉盡數匯聚起來,像是一抹濃郁的黑雲。
可平日裡威嚴駭人的他們,此刻在那暗紅的天幕下,卻顯得無比渺小。
廢墟內,渾身有冷光遊動的姑娘被斷木和殘磚掩埋。
轟——
姜秋瀾輕輕推開一截巨大的房梁,盡力維持著神情的平靜,嘗試著起身,但那略微顫抖的手掌,以及漆黑眼眸中逐漸渙散的白霧,卻是顯露出她的真實狀態。
她踉蹌的站直身軀,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普通百姓躲在家裡,那扇單薄的木門,就已經是他們心中最堅固的庇護。
數不清的世家門派中人,此刻皆是湧上長街,茫然無助的盯著那道他們曾經最畏懼的身影。
對方曾經在玉山郡造下大殺戮,讓人輾轉難眠。
可如今有妖魔來襲,卻也只有她能攔在前方此刻看來,已然是攔不住了。
「老祖!出手啊!」
李新翰踏進華貴的府邸,身上是凶狼大氅,手裡攥著銀亮長刀。
他滿臉是血,仍舊扯著嗓子大喊。
枯瘦老者踏步而出,身後跟著一眾喪膽家眷,斥道:「你叫什麼叫。」
「幫忙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李新翰握緊刀柄,情緒有些失控。
青州千年的平穩,何時出現過妖魔進犯到此地的情況。
這裡有四個威名顯赫的姓氏,有數量最多的鎮魔司差役,有整個州唯一的武仙。
「幫忙」
枯瘦老者罕見失態,悻悻看向這個無知晚輩:「在此等強者面前,老夫同你沒有任何區別。」
聞言,李新翰愣在原地,手裡的長刀無力垂落。
老祖已經是他所知的最強者,也是整個李家的底氣所在,但在這般局面下,對方竟然也只能像自己一樣干看著?
他轉身又沖了出去。
李家老祖皺了皺眉,卻沒有去攔。
這尊妖王以滔天妖力將整座城池籠罩,無非就是死在哪裡的區別,逃是絕對逃不掉的。
念及此處,他嘆口氣朝著天上看去。
青花夫人並非心慈手軟,給了姜秋瀾喘息的機會,只是她面前忽然多了一柄寶劍。
那柄劍上裹滿了香火願力,卻一點也沒有祥和之感,反而充斥著殺戮與瘋狂。
她淡淡道:「我沒見過你這樣的武仙。」
被毀了肉身,唯一存活的機會就是尋找某種寄身之物,譬如心心相念的佩劍,成為一道劍魂,減緩消亡的速度,亦或者運氣好能進入一尊法相金身,還有繼續修行的機會。
在此之前,任何消耗都會加速他的滅亡。
更何況是主動來找一尊遠勝於他的妖王。
「」
那柄寶劍並未給出任何回應,在無人所見之處,姜元化持劍而立,劍光如長河,洶湧而不留後路的淌向了青花夫人。
廢墟中,姜秋瀾的呼吸愈發緩慢。
皮肉間布滿深深豁口,顯出其中冷白色的玄冰煞力,整個人化作流光直奔天際。
她號稱青州最利的劍,卻永遠空著雙手。
此刻,那白色寒流猶如一柄碎川裂海之劍,倏然斬向了青花夫人!
嚓嚓嚓——
青花夫人以利刃橫斬,與那寒流撞在一起。
同時不急不緩的支起一把青花寶傘,看似脆弱的傘面徐徐轉動,將那蘊著香火願力的劍光盡數抵擋。
「若我是你,就不會著急突破。」
她側眸看去,青花寶劍的鋒刃被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掌安靜的握住,姜秋瀾半邊臉龐被妖力沖刷掉了皮肉,由玄冰七煞之力凝聚而成的道嬰散發著森森寒意。
那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