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鬼影飄動,陰風大作,地上蠟燭的火苗猛烈晃動,卻始終不熄。
眾多白幡則被來去移動的勁風切割得斷裂散開,那畫像旁邊左右兩個紙人,更是啪嗒一聲,倒在地上,整個靈堂狀的閨房亂成一團。
李彥沒有理會。
他知道,這裡的布置,大部分都是障眼法。
表明了杜九娘施以詛咒,要和伯爵夫人同歸於盡的障眼法。
唯獨值得關注的,只有之前三位婢女護住的三盞燈了。
此物似是命燈,可以及時反應出真正的伯爵夫人的生命狀態。
如果所料沒錯,他在讓鬼差續命時,這三盞原本微弱到極致的命燈,應該騰地一下旺盛起來,至少還能燃一個月,才驚動了真正的杜九娘。
而杜九娘的三位婢女並不是護著命燈,恰恰是想要熄滅它,從結果來看應該是失敗了,強行攻擊或許反倒會使得自己受傷,所以李彥才會阻止劉世延。
那三名婢女已經被押走,從她們的表現來看,儼然是失了魂。
李彥輕嘆一口氣,看向地上那昏迷不醒的真伯爵夫人,取出銀針。
之所以不再關注戰鬥,是因為杜九娘撲過來時,他就看出了,此女顯然沒有練過什麼武藝,靠著縫合頭部的奇異力量,才能做出攻擊。
以他為目標,實在是不自量力,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付的誰。
面對菜鳥,李彥懶得親自出手,恰好小倩在他的諄諄教導下,學了三日,就已經初步馴服了陰氣,懂得運用屬於鬼的法力,對上這麼個人,恰好可以鍛煉鍛煉。
趁著小倩哼哼哈嘿時,李彥以銀針撥開地上躺著的女子衣領,查看傷口。
果不其然,這位真正的伯爵夫人頸脖處,同樣有著縫合的絲線。
那絲線碰到銀針,還纏繞上來,露出一種張牙舞爪的排斥與威脅感。
「持續八個多月的施法,期間痛苦折磨,應該不是偽裝,卻還是不能讓兩具身體完全融合,毫無排斥麼.」
李彥仔細研究了一番,覺得無論是從醫理還是術法角度,這都是極為奇妙的手段,值得學習其中的髓,然後提醒了一句:「不要下死手!」
陰風呼嘯,詭秘無常的聲音,充塞著整個封閉的房間。
白影化作一團煙氣,環繞在杜九娘的身體外。
在小倩的呼喝聲中,杜九娘的身軀忽而揉面般揉成一團,忽而又四肢舒展,飛速拉伸。
如果不是李彥提醒,不要對這具身體下死手,此時怕是已經五馬分屍,死得慘不忍睹了。
「啊!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出現?你毀了我,也救不回來任何人,為什麼不將錯就錯下去?」
在幾經掙扎,發現自己所依仗的手段,根本不是對方放出的白光對手時,杜九娘放聲悲呼,眼淚滾滾落下,哀傷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
李彥研究的狀態居然被大亂,感覺心中一陣柔軟,對杜九娘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憐惜之意,就要讓小倩停手。
但他眉心一動,立刻驅除這種感覺,驚訝地道:「這就是用以迷惑誠意伯和府中下人的手段?很厲害啊,潛移默化的效果更好吧.」
「你明明只是個郎中,不是有大法力在身的道士,為什麼不受影響?」
杜九娘哀傷的哭泣聲戛然而止,再度露出不可思議,這次的眼神里是真的露出絕望了。
李彥則感到十分不解:「你若早早有這等手段,自能恩客如雲,又可在老鴇手中積攢下寶箱,即便是嫁到富商家中,也能籍此上位,妾室扶正,過的日子不見得比現在差,何必要冒此風險,做這等惡事?」
杜九娘咬牙切齒:「那樣我一輩子都是賤籍,會被人瞧不起,我要換一具高貴的身體,永
遠洗去以前的恥辱,擺脫以前的噩夢!」
李彥明白了,嘆息道:「風塵女子,身不由己,受盡屈辱,確實可憐,但這不是你加害別人的理由你既然這麼痛恨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不直接移魂,而是換頭?」
杜九娘道:「移魂之法非比尋常,容易暴露,何況全都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