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腳,解劍亭中。
武當七俠坐在亭內,身前各自擺放著一盞香茶。
三年的時光雖然不長,然而七俠比之昔日,面上卻俱都增加了一分老態。
他們身側,還有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年輕男子侍立,男子腰懸長劍,眉眼之中,俱是自信和沉穩,那是江湖歷練,一次次擊敗同齡對手所積累下來的氣勢。
三年時間,還是失去了張三丰的三年時間,武當上下俱都過的提心弔膽,如履薄冰。
雖然,江湖盡數都將武當奉為天下第一大派,然而烈火烹油的好景下,卻是門中最高的兩名戰力丟失,你讓武當七俠如何能將一顆心徹底的放下來?
「大師兄,此番喚我等來,不知是……」俞岱岩不解問道。
當今武林之中,似乎還沒什麼大事需要他們七個人一起出動,而他正參悟張三丰留下的兩門太極功法到了關鍵時刻。
「三哥,你瞧大哥手中的劍!」殷梨亭出聲道。
眾人聞言,都是朝著宋遠橋看去,卻見得宋遠橋除了自己腰間懸著的一柄劍外,身側還放著一柄劍,劍鞘烏黑,樣式古樸,很有幾分熟悉之感。
這是……
俞蓮舟皺了皺眉,神色凝重道:「這是離兒留下了的子午劍,大哥,你拿這柄劍是什麼意思?!」
七俠其餘幾人,聞聽子午劍這個名字,一時間盡數肅容。
這一柄劍,既是武當派的驕傲,亦是讓武當派受創非淺。
「離兒重現江湖了,單以劍意,便逼得白衣劍王棄劍不用,退出江湖。」宋遠橋語氣平靜的說道。
七俠其餘幾人,包括宋青書在內,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短短的一句話中,蘊含的信息實在是驚人的很!
「離兒變了!」
俞蓮舟忽然笑道:「若是當年,以他的性子,明教之人敢尋他動手,哪怕是白衣劍王,不留下性命,也得被廢掉武功!」
武當眾俠聞言俱都一笑,確實是這個道理,當年但凡和莫離動過手的江湖高手,最終都沒有好下場,他們這位師侄,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然而宋遠橋卻沒笑,他輕輕撥動茶盞,一臉凝重的道:「你們錯了,離兒沒有變,只是白衣劍王不值得他出手而已。」
其人目光遙遙看向西北方向,語氣深沉的道:「枯坐道觀三年,將不甘、愧疚、痛苦、殺機和刻骨的恨意盡數收斂心海,日日夜夜錘鍊著胸中那股不滅劍意,直到將精氣神意盡數融入劍意當中,可不是為了殺一個小小的白衣劍王。」
「三年枯坐,三年寂寞,三年磨劍,此劍一出,必然是驚天動地,所向披靡,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遇見那位,他是絕不可能揮出這一劍的!」
「大哥,離兒失蹤三載,聽起來你似乎一直知道他的下落?」俞岱岩奇怪的問道。
「我不知他的下落。」
宋遠橋搖了搖頭,道:「不過他是我的弟子,我教了他十年,他是什麼樣的性子,我豈能不知曉?」
「從他離開我們,從他失蹤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吃了那麼一個大虧,他絕不會忍,我也知道,早晚有一日他會重出江湖的,只是想不到,這一日來的這般快。」
說到這,他站了起身,微微有些吃力的提起了一旁的子午劍,道:「岳姑娘,咱們出發吧,我們這些長輩的,雖然武功不夠高,不過只要能幫上他一星半點,便是拼上這一條性命有何妨?」
解劍亭內,一時寂靜無聲,唯有山風掠過林間草木,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岳靈嫣一顆芳心,不住的往最深處跌落下去。
到了此刻,她如何還不明白,她心心念念的那位莫公子面對的是哪位敵人?
……
長安城外,一片肅殺。
卻見那個青袍道人緩步前行,他走的不快,然而每一步都堅定非常,仿佛天塌地陷都無法動搖他的步伐。
他氣息平靜,眉宇間依舊是憔悴疲憊,不過死寂的眸光中,卻隱隱有著一絲堅定不拔。
張無忌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那道身影,只覺得渾身上下仿佛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