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尉,三伏炎蒸,汗流如雨,平日裡該多多注意洗漱,換洗衣物,自己有味不打緊,出來熏到別人就是你的錯了。」白寅賓語重心長。
「滾蛋!我一天下三趟水,比你們加一塊都乾淨!」
「阿水,別嘴硬,這東西自己聞不著,旁人聞得清清楚楚,是該去洗洗,府衙後頭就是咱們的大澡堂,建半年了,趕快去吧。」冉仲軾催促。
「我讓人去換水。」冉瓔舉手。
「有完沒完,到底吃不吃,新鮮出爐的糕點堵不住你們嘴是吧?」
「不吃,全餿了,酸了吧唧,不好吃。」
項方素猛往嘴裡塞幾個,鼓著腮幫,空盒子往前一推。
梁渠懶得理會,看向發愣的柯文彬:「你怎麼也不吃?咋,定了親的人也酸?吃碗裡看鍋里?」
柯文彬拿著水晶糕嘆息:「婆姨找便找了,可怎會是個宗師呢?」
得!
「阿水!」
梁渠抬頭,光影參差,但見徐岳龍趴在樓梯欄杆上,詢問何事。
「大長老孫女今年多大?」
稍作回憶。
「三十出頭吧。」
徐岳龍豎起大拇指:「你小子,會吃!喜歡大的是吧?」
眾人哄堂大笑。
「龍人壽長,算起來和我差不多!」梁渠梗長脖子強調。
「對對對,差不多差不多,拿盒糕點上來,我倒要嘗嘗餿沒餿!」
「正送著呢!」梁渠環視一圈,見到人群里的陳杰昌,「傑昌!立波、松寶人呢?」
「武館裡幫襯。」
「那先不管,你幫個忙。」梁渠搬起一摞糕點盒,「二樓、三樓,每個書房全送一盒去,臨了自己再拿幾份,下了衙給他們送家裡去,還有陳鄉老、陳叔兩家。」
「樓上那邊也送?」陳杰昌抬頭。
河泊所徐衛兩派可謂涇渭分明,一左一右,人盡皆知。
「全送!」
「行!」
早早注意到樓下動靜的衛紹沒想到自己等人也會有份。
梁渠轉身再招呼攢動的河吏、河官:「都來都來!今天甭客氣!人人有份!」
「莫要拘謹,梁衡尉尋了婆姨,都來吃喜餅!」冉仲軾讓開位置,把盒子打開。
「中午府衙不生火,吃飽為止,不夠讓梁大人再去買!」
「好!」
「梁大人豪氣!」
「祝梁大人早生貴子!龍鳳呈祥!」
「早什麼早,沒打算要呢!換個詞!換個詞!」
「額永結同心!對,永結同心!」
整個河泊所吵吵嚷嚷,全圍上來,頃刻間熱鬧非凡。
好些小吏特意跑出去喊上換班的同僚。
當吏員,每月沒幾個銀子,有的更是欠了債來當的力夫,一分錢要掰成兩掰花,平日壓根吃不起這金貴玩意。
頂樓。
梁渠抱著盒子放到桌上。
「舅爺!樓下的事您全聽見了?」
「嗯哼。」蘇龜山放下小茶壺,拆開方盒,「來要聘禮、彩禮?日子定好了?定好了我去安排,即刻上書京城!」
「不急不急,先備著。」梁渠咧嘴,跑去給蘇龜山斟茶,「小子不想那麼早成親,我到師父師娘那也是這麼說的,今天單跟您來說這麼個好消息,人生大事,哪有小輩不跟長輩商量的?」
聘禮、彩禮。
龍人說不要,梁渠第一個不答應。
不僅得要,更得多多的要!
走公賬的事憑什麼不干。
再者,娥英拿了肯定會給他。
「呵,一張嘴挺會叭叭,怪不得能騙到龍人公主。問朝廷要尤嫌不夠,還想著從我手上扣點出來?可憐哦,老夫鬍子一大把,教小輩敲骨吸髓。」
「哪能夠啊,我又不是言而無信的袁遇文,至今元陽未失,一片真心換真心,您將來能上座喝杯酒,便是給足了小子面子!」
「行了,你的事不小,關乎兩族來往,我要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