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事已至此,那也不必多說,只需屈身守分,蘊養精火,以待天時,總有出頭之日。
「劉總管,那我先走了。」那驢臉漢子諂媚的朝中年人行了禮,帶上孟淵三人出了門,他腰板就直了起來,「我是牧莊的莊頭,姓李,以後你們就跟著我了!」
姜老伯趕緊說了幾句好話,而後坐上一驢車,趕車的是一個提刀的年輕人。
五人出了門,也不進城,只繞過長長城牆,往西而去。
車輪碾雪,孟淵和姜老伯見李莊頭冷淡,便也不貿然攀談。
「停車!」走了一會兒,李莊頭忽然喊停,下車從驢屁股下捧回一把冒著熱氣的糞球,小心的放到車上,還朝趕車的年輕人訓斥,「李大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敗家玩意?我要沒瞧著,這糞不是白丟了?」
孟淵和姜老伯面面相覷,連小丫頭姜棠都茫然無比。
北風緊,雪地滑,行了約莫四十來里,待天都擦了黑,才終於到了牧莊。
莊子廣大,有好幾處圈棚,冷冽寒風帶來漚糞的臭味兒。不時有牛羊咩咩,吆吆鹿鳴。
正好到了晚飯時分,孟淵三人都混了碗熱糊糊。
三人被安排到以前老獸醫的住處,挨著牛圈,有個籬笆院子,兩間破茅草房裡堆滿了農具。
被褥都是舊的,填充的乾草,雖說有些扎人,可也算暖和。
「李莊頭明早要驗看能耐,你們準備著。還有晚上沒事別出門,夜裡狗不栓的。」給孟淵三人引路的是個大頭漢子,就叫趙大頭,人實在的很,也住在牛舍旁。
「多謝告知。」姜老伯跟趙大頭攀談起來,問起主家的事情。
原來王妃有好幾處田莊,都是嫁妝私產,這牧莊是其中之一。牧莊有寬闊牧場,還有兩座大山,十分廣大。
王妃也仁善的很,牧莊附近的村民能進山撿柴狩獵,來牧莊配種也不收錢。
而孟淵三人之所以能進莊子,主要是因為牧莊的老獸醫被鹿頂死了。
孟淵和姜老伯聽了這番話,知道自己不可或缺,算是放心不少。
逃難許久,這會兒終於安頓下來了。
兩間破茅草房,姜棠住一間,孟淵和姜老伯住一間。
姜老伯這會兒放寬了心,開始給孟淵說起騸割畜生的學問。「為啥要閹這些畜生呢?你要是不閹,公的不是打架,就是拱屁股;母的就屙騷尿,亂鬨鬨的。光惦記著配種,全都不長肉。可只要去了勢,肉也不騷了,長的也快了,連脾性都溫順了。」
孟淵聽著這話,就總覺得那些被隨意買賣的流民就好似被去了勢。可若是流民再多些,那勢就會猛的長出來,席捲一方。
第二日,雞叫三聲,孟淵三人剛起床,趙大頭就找了來。
本想著立刻就要幹活,沒想到是先去飯堂吃飯,而且還是稀粥鹹菜,尋常佃農都沒這待遇。
「以前王妃來過莊裡一趟,見莊民辛苦,才定下了三餐制。李莊頭最多剋扣些,卻不敢少了一餐。」趙大頭小聲的說。
吃了飯,趙大頭帶上姜老伯和孟淵去往豬舍。
莊子裡主要養的是牛羊鹿,是往外售賣的。另還有些雞鴨,產出供王府吃用。而豬則養的不多,是給莊民們逢年過節吃的。
來到豬舍旁,趙大頭取出一個破舊皮包夾子,是老獸醫的傢伙什。
打開一看,有一圈細線,兩根針。最顯眼的是兩柄刀,都是一掌長短,一個刀刃窄小,另一個略寬些。
「小刀是閹雞鴨的,豬羊得用這柄。」姜老伯一邊淋水磨刀,一邊教孟淵學問。
三下兩下磨好了刀,就進了豬舍。
豬舍里分出好幾個圈,不過養的豬不多,這次是兩頭母豬下崽湊一塊兒了,總計十七個豬崽。
姜老伯帶著孟淵,在豬舍轉了一圈,還提起兩頭小豬崽瞧了瞧,惹的老母豬氣哄哄。
「一般半個月時下刀最好,要是過上一倆月,那指不定得縫針。」姜老伯十分老道,讓孟淵去打了盆清水端進來,又去抱來些柴草。
過了一會兒,李莊
第4章 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