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沒有出聲,他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聽到似的,一動不動,依舊是低著頭,恭敬地舉起自己手裡的東西。
「好了,你下去吧!」
雷敬也沒打算跟自家心腹說些什麼,他方才只是自己吐槽幾句而已。
雷敬接過那封信,而後便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出去。
「是!」
心腹頭也不抬,依舊只是恭聲應諾,而後,以一種迅速卻也不失小心的姿態退了下去,待他走到門口時,還順勢為雷敬關上了房門。
屋子裡,雷敬看著自己手裡的信,掂量了一下,嘴角一撇,有些煩躁地道:「我倒要看看你要說些什麼!」
因為還沒有抓到余正浩一案里的關鍵線索,雷敬現在很是麻煩。
雖然他已經猜到了整件事情脈絡,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給余閣老下套,好達到其在政治上的目的,但作為皇城司的司使,他必須要有東西來證明這一點,否則,他在官家面前根本就交不了差。
更何況,這件事還涉及到朝堂內閣接替一事,他就更要有關鍵的證據了。
而最最麻煩的是,明天就是官家給他的最後期限,要是今日再得不到什麼證據,那明日他怕是就得承擔起官家的怒火了。
「唉!官家雖然仁慈,但那也主要是對外面的那些讀書人!」,雷敬心裡暗自擔憂,同時也很清楚,他這種宮裡出來的人,是很難享受到外邊那些士大夫的同等待遇。
到時候,交不了差的話,他就算不死,那也會失了聖譽。
而他這種出身的宮裡人,尤其還是皇城司的人,失了聖譽跟沒了性命也沒什麼差別。
「唉!」
雷敬再度嘆息,感覺自己命途多舛。
不過,想到自己手裡還有那人送來的信時,他的心裡不禁升起了一絲期待。
「他這個時候派人送信過來,應該不只是為了跟我套交情的吧?」
對於那人的手段,雷敬還是頗為信服的。
於是,他在打開自己手裡信封的時候,還是不自主地瞄了一眼周圍,繼而才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裡面的東西,看了起來。
——「吾兄敬啟!」
當看到開頭的一行字,尤其是裡面的字跡時,雷敬的眉頭就是一皺!
「這老狐狸,還真是滴水不漏!」
作為皇城司的司使,雷敬知道那人的筆跡如何,但眼下這封信的字裡行間卻是另一種筆風,與自己,或者說世人所認為的那人筆跡完全不同。
雖然他也是跟那人打過不少交道,但是,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那人竟然能寫出兩種筆跡來。
不過,雷敬對此也是理解,甚至他還覺得這是好事,畢竟,那人做事穩妥,怕是能成大事,這樣對自己也更好,免得他行事不周密,還連累到了自己。
而且,那人在信里對自己恭恭敬敬,教雷敬感到十分舒爽。
畢竟,對比起那人的身份,他不過一介宦官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故此,雷敬潛意識裡升起的那份警惕,很快就消散在這一聲聲「兄長」里。
——「吾曾聞聖人有意遣兄探尋余府一事,不知真假」
——「弟得一消息,知曉有一人是此事至關重要的一環,其人名為丘傑,現被弟擒於城西十里外官道處,望兄遣人將其捉拿歸案,以回聖人之意。」
——「家國濤濤,前為後用,望兄能助聖人一臂之力,使之早日定奪朝堂之亂象,開闢盛世之乾坤!」
——「弟,頓首拜上。」
「什麼?他竟然找到了丘傑?」
此時,雷敬再也顧不上那人信中的其他深意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明日的通關秘鑰!
「來人啊!快來人!」
雷敬猛地抓起自己手裡的信,「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二話不說,趕緊就調動起了皇城司的人馬,開始動作起來。
「來人,快隨我前去捉拿賊人!」
關於丘傑,雷敬很清楚他的重要性,可以說他在余家的這件事裡充當了最明顯的刀子,只要抓住他,不愁自己找不到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