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盧晟看著站在學堂門口的夏霜君,有些好奇的問,「翎哥兒也沒反對啊。」
他說著話,看向拿著書本搖頭晃腦的歐陽翎,剛好和對方的眼睛對上。
看著迅速轉過頭繼續盯著書本瞧的歐陽翎,盧晟笑了笑:「苑姐兒一會兒也會問你為何不去的。」
「她不會問的。」
夏霜君收回視線,回了這麼一句,便坐了回去,順便將歐陽翎手裡的課本兒抽出來,翻了個個兒,然後遞過去。
「你剛那話怪怪的,怎麼了?莫不是你家要給你轉學?」
「轉學?」兀自抽泣的塗惠榮跟著盛苑來到學堂後側的花亭里,還準備繼續傷心呢,卻沒想到對方竟猜到了她要離開九江書院,登時眼圈兒更紅了,「要、要、要真是轉學就好了!」
她抽噎著,邊抹淚邊說:「因為鬥毆的事兒傳出去了,我家裡給訂的親事也被推給了堂妹;家裡祖父母嚴令我在家就學,還是爹爹看我可憐,允我再在書院讀些時日,待到風聲消弭,然後再退學,也免得我難看。」
這些話她原本不想跟盛苑說,眼前這傢伙不但是陌生人,還跟夏霜君是朋友,她該討厭她才是!
可是,她心裡實在是太憋屈了。家中姊妹關係疏遠,身邊兒朋友也不能理解,她根本無處可說。
想著再上些時日就要離開這裡,以後和這小女郎也沒有多少交集,說不得過幾年大家都長大了,天南海北各自他鄉,再見也難了。
如此,她倒是沒了心理包袱,反而一股腦痛痛快快的說了出來。
卻不知,她這番話聽得盛苑耳邊隆隆。
「不是,塗惠榮同學,你就比我大兩歲吧?」
九歲的小女郎已經知道訂婚是什麼玩意兒了?
她姐姐九歲的時候嗯,好吧,她姐那時懂得好像也不少哩!
盛苑想到遊園會時姐姐的言語,立刻把大驚小怪收起來了。
原諒她吧!是她沒見識了!
「嗯!」塗惠榮只顧著自己傷心,也沒注意盛苑的表情,還跟那兒絮絮叨叨的傾訴呢,「要是回到家學就讀,恐怕沒兩天就要專門學女紅規矩了。
雖然我也不大喜歡讀書,可是每次只要我捧起書,心裡都是歡喜的哥哥總說書本里的東西晦澀難懂,可是我卻覺得它們字字清晰,言辭精闢。
我那前頭夫人生的姐姐又要嘲笑我了,本來她就嫉妒我能到外面讀書!家裡祖父向來嚴苛,祖母亦是極守規矩,也不曉得他們為何答應讓我來這兒讀書」
「」盛苑沒想到塗惠榮同學還是個信息採集員,聽聽,她這話里的信息量簡直驚人!
要是她沒誤導之意,那麼可見,朝堂上對開女子科舉的較量已經開始了。
她爹說過,現今的國子監祭酒為人古板守舊,卻又極戀棧官位,故而對皇上的旨意從無二意。
可要說他是全力支持皇上,也不盡然,因為他家從來沒有女郎入國子監讀書。
不過若是說他有意動搖立場,也不完全,因為他送了個孫女兒到書院讀書,學的還是科考用到的學問。
【苑姐兒,要是這樣的話,如此首鼠兩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豈不是兩頭不落好?】系統聽盛苑這樣想,頓時對這位塗大人能在國子監穩坐感到好奇。
這樣猶若天枰一樣搖搖晃晃的人,誰能放心用呢?
「這你就猜錯了!不管是皇上還是內閣諸臣,都很贊成他在這個位置上。」
盛苑把自己的猜測說給系統聽:「這幾年,皇上行事似乎愈發隨意。他開女子科舉的意圖早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誰能看不明白?不過是裝傻罷了。
這是場拉鋸戰,那些大臣們許是想賭太子那裡有迴旋餘地,故而都在沉默的反抗著!
像是國子監塗大人這樣『識趣』的人可不多,他雖然不贊成皇上的安排,可他也沒有暗度陳倉這對皇上而言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大臣,他們大概是怕皇上一怒之下任性的將宮中女官送到國子監當官,畢竟那些女官里也有精通學問的大才。」
【哦,原來是這樣啊!】系統恍然大悟,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