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縣知縣聽到這個答案,頓時瞭然。
很好,清楚了,這個女郎應該是個不在乎面子的。
「可是,總還是會有學子敢於質疑、擅於辯論的吧?」
盛苑點點頭:「就算是有,人數也不多。畢竟大家都忙著準備接下來的考試,至少院試之前,大多數學子是沒工夫找學生的。真有空閒者,想來成績未必能及學生,他們怎敢找尋?
唯有縣試會將考題做未冠已冠區分,待到府試、院試自有公平競爭機會,大家何必爭這一時意氣呢!」
洛縣知縣發現,這小女郎臉皮好像有些略厚。
她這是藉此場合說給場上眾學子聽呢!
他剛剛這一搭眼,瞅見不少考生暗暗點頭。
不是,現在的學子這樣好說服的麼?!
洛縣知縣忘記了他是他那屆考生里的刺兒頭領袖,故而只是驚奇底下考生怎能這樣好騙。
「盛同學,你若是縣試拿到縣案首之名,可是直接保送府學,屆時秀才功名到手,府試、院試皆不用考,大家如何跟你公平的一較高下噢?」
「大人,之後不是還有鄉試、會試、乃至殿試?而後三場才是掄才大典,屆時要和全天下的考生競爭,那時不照樣可以看出我配不配現在的成績。」
洛縣知縣見她說得坦然,不由納罕問:「盛同學,不言旁人質疑,只說你自己,你對自己憑未冠題名列前茅,心裡可有不自在?」
「回大人,學生很自在。」盛苑覺得此刻可不是謙虛的時候,若是一個亂謙虛將到手的案首之名弄丟,可怎樣是好?
她不追求頭名,可是要真能拿到第一,誰還捨得推拒?!
別說一個魁首,就是六元及第,她都敢接著!
所以,她特意補充說:「大人,學生若是有幸成為案首,定然是因為學生所答值得這份榮譽。
換句話說,學生以未冠之齡答未冠之題,對陣應答已冠題的已冠之人,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公平。
若是有同學不能看開,那就換位一下,讓大家捫心自問,他們像我這樣大時,可有把握答好這些題呢?
當然,若有同學肯定那時的他可以,也沒辦法了,他不能將過去的自己搬來證明他的保證吧,那還不如我的答卷有說服力呢!」
她說的有條不紊,洛縣知縣聽得愈發明白。
很好,他現在可以很肯定的說,這小女郎的心態很適合官場啊!
官場行走就要有這樣無視臉皮的極佳心態!
這能力堪比他那座師!
「好咯,你說的很不錯,不過作為考官,還是要更周全的評價你的能力,讓你的同考信服,亦讓本官確認你值得這樣的容易。」注意到距離盛苑過來有小半盞茶的工夫,洛縣知縣直接開啟面試。
盛苑見他言歸正傳,立刻將本就挺直的胸膛聽得更端正。
洛縣知縣面容逐漸嚴肅起來,既是跟盛苑說也是跟考場上的眾學子說:「從本場考試起,至最後一場考試畢,每場考試選前場考試前三十名考生提堂對答,每人答五題,若有表現和成績不符者,留名再考,兩次提堂表現不符者,直接黜落。」
他說完,看向盛苑:「你為正場頭名,故而第一個應試,本官將規則於你說明。」
「學生洗耳恭聽。」盛苑也一改之前的放鬆,規規矩矩行禮回答。
洛縣知縣點點頭:「本次提堂共有詩、賦、口義、時文、策論五題。」
盛苑表示聽懂。
縣太爺說得口義,其實就是口述版的墨義。
墨義說起來相當於她前世的簡答題,而她剛剛回答的填空題,還有個名字,叫帖經。
洛縣知縣見盛苑準備好了,又說:「本官看你上場所做試帖試極佳,提堂首題你就以詩開場吧!」
接著,他公布了考題:「賦得若待上林花似錦,得花字五言六韻。給你半盞茶時間思考,若是時限內未能答出,則不算成績。」
「是。」盛苑聽過題目,就顧不得其他,只是憑著本能行禮,小腦袋已經馬不停蹄的思考起來。
根據詩句尋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