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所為言行有據的府尹學政,聽聞皇帝所言,很自信的拱手言是。
「愛卿暫且過來!」
景和帝和善的朝通政使招手,示意內侍將內衛的奏本拿給他瞧。
「你且與他們對質。」
「臣領命!」
接過奏本的通政使很認真的迅速翻了一遍奏本,而後揣到袖袋,面色冷峻的看著那幾個府尹學政,朗聲道:「諸君聲聲句句所言學子,然,汝等所言皆為女郎」
「男女學子一視同仁,有不端者懲罰不二!」之前首個答言的學政,凜然而說。
「既然公正,君緣何只說其行,不言其行之源?」
通政使問完,見對方原本無私的表情,出現了變動,登時再接再厲,不待對方多言,立刻揚聲而問:
「那當街遭到毆打的老嫗,乃是衝突學子的前婆婆,之所以有此鬧劇,乃是因老嫗虐待孫女,學子救女求醫,那老嫗刁鑽刻薄予以阻攔。
爭執之間,其又欲搶奪學子書箱,學子怕考證落於她手,情急之下推搡一下,是那老嫗自己站立不穩,遂跌倒在地,何來毆打之說?」
「這本朝沿襲前朝愛老尊長之德,學子推人在前,老嫗摔倒在後,亦是學子不對,況且老嫗是她長輩」
通政使冷笑:「學政此言不對!老嫗既是女學子前婆婆,彼此關係因婚姻締結而成就,自然也要隨婚姻解析而結束,那女學子既然非是守寡,老嫗自然於她無關,何來長輩之說!」
「可是」
「無有可是!既然老嫗何女學子無關,那麼,老嫗當街搶奪學子書箱,當以搶劫而論,學子不懼匪徒,悍然自衛,守護一地治安,樹立當地風氣,當褒獎而非罪罰!」
通政使面不改色的一頓陳詞,當時就把這位學政氣得鬍子直顫!
「強詞奪理!強詞奪理!」學政顫巍巍的指著通政使,怒言喝問之,「不過是老嫗矣,何以言之匪也!」
「虎毒尚不食子,為家祖卻虐待親孫女,骨肉至親尚能下得毒手,畜生見之自慚,其德之失可堪為匪!」
振振有詞的通政使,藐視的看著氣得渾身哆嗦的學政:這麼快就說不出了?!嘁!
旁看的大臣們,有瞬間,似乎從這位同僚眼底看到了他的感嘆:弟也!不足以言之!
眾人:「」
好吧,他們看懂了啊!
這位剛上任的通政使,乃是陛下忠臣!
可惜,朝堂上的老油子看懂了沒有用,地方上來的幾位府尹學政看不清啊!
他們悲憤的依次上前爭論。
口沫橫飛之間,這些人挨個兒步入之前那位學政的後塵,反而是他們的通政使發揮穩定,輸出的頻率不曾出現變化。
「那位要債迫使族老絕食的女學子也不曾有錯,女學子與夫和離,要求帶回嫁妝符合本朝律例,然那族老倚老賣老,全然不顧當初女學子接濟之恩,妄圖助紂為虐,女學子拿出十數張不曾討要過的借條,要求其還債,何錯之有?
那族老自覺無顏見人,以其絕食脅之,此乃無賴之舉,何言學子有過?莫不是汝等平時斷案,還要看雙方是女郎是郎君,而後才斷對錯?」
「還有當街棒捶商賈者,那商賈乃是其夫,因其進賭坊不歸,女學子以聖賢之人教訓,其夫不遜,言辭之間對聖賢所言不恭,女學子執棒教訓,於公於私情有可原,諸君為聖賢學生,緣何支持商賈,莫不是諸君認為其所言不錯?」
「汝莫亂言!」幾個府尹學政登時大驚失色。
「陛下,臣已對簿完全!」通政使不再理睬他們,這幾個戰力渣,還不值得他費勁兒對付,「請您明鑑。」
「陛下!請您聽臣自辯!」
「聖上!此獠別有用心,請您莫聽讒言!」
「皇上」
幾個府尹學政,連忙叩首哭訴。
「夠了!」景和帝冷喝一聲,頓時將他們剩餘的哭訴噎了回去。
「朕聽清楚了,想必諸位愛卿亦聽清楚了。」景和帝沒搭理這幾人,視線在朝堂重臣臉上逐一轉過,「想來,吏部和禮部會給朕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