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盛苑在內的大多數朝臣都沒想到,早朝時,剛有人提及南原軍僉事於通政使司外牆寫諷詩之事,就被景和帝以「由內衛軍同大理寺協辦,一切皆等結果出來再議」為由擱置不提。
盛苑琢磨著,這過程不會太快,畢竟裡面牽扯了兵部、戶部、通政使司的某些官員。
她剛這樣想著,就接到了內衛軍指揮使的問訊:「」很好,生平第一次去了內衛軍的駐所。
接待她的還是個老熟人,有多面之緣的賀指揮使,嗯,他現在已經把「副」字兒去掉了,是名副其實的指揮使了。
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盛苑自覺和這位內衛軍的老大認識,四捨五入算來,內衛軍駐地也算是親戚家了,故而她看起來格外坦然。
見到已經蓄鬚的賀指揮使時,還特自來熟的跟人家打招呼。
賀指揮使:「」
他們很熟嗎?
向來少語的堂堂指揮使,似乎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個下午的光景。
記憶里的畫面於他有些模糊了,不過某個小女郎喋喋不休的話聲卻仍舊那樣清晰,清晰得過於吵耳朵了。
有瞬間,賀指揮使有些頭疼。
先前皇上交代他們,只讓這女郎走個過場;是他覺著對這個女郎輕不得重不得,怕底下人因為對方的權勢要麼過於諂媚要麼嚴苛,故而才親自接待。
只期待這女郎長大了,話能跟著少些。
「盛參議,南原軍僉事說他遞了二十六封章疏進了通政使司,可有其事?」
「賀指揮使,那位僉事所言是真是假在下不能得知,不過在下是一本都沒見著。」盛苑實話實說。
只見賀指揮使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他那雙好看的眼眸毫無波動,根本不給旁人試探之機。
「賀某記得通政使司所收章疏奏本,第一輪皆由通政使司參議篩選?」
「是呢!」盛苑絲毫沒有自己事相關人員的自覺,還很真誠的提醒對方,「不過按照程序,左參議優先選。」
「左參議平時都先選嗎?」
盛苑搖搖頭:「我這份兒基本上都是經歷或者知事送來的。」
賀指揮使仔細瞧瞧她,點點頭:「遞高軍需補給嚴重偏差的章疏一本沒送到你手裡?」
「嗯吶!」盛苑對自己的記憶很自信。
「好吧,這是筆錄,勞煩盛參議簽上名姓,按個手印。」賀指揮示意文書將記錄了對話的紙張放到盛苑面前。
盛苑沒想到自己還有按手印兒的時候,稀奇的很,格外配合的完成了這次問訊程序。
「大人,這是筆錄。」待盛苑離開,文書恭敬的將寫著盛苑大名的紙張遞了過去。
賀指揮使看了看緊貼著筆錄最後一行的名字,瞧了瞧上面一行明顯的空當上那個鮮紅的指印,不由陷入沉默:「」
不能不說,這位盛參議,有些過於小心咯!
「收起來!」賀指揮使眼底划過笑意,面上仍舊冰冷的吩咐屬下,「傳訊通政使司左參議前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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