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自先皇景和皇帝開女子科舉後,朝中官員就做好了「長見識」的準備。
這不,這份兒準備今兒就用著了。
哪怕他們這些官場上的老油子,早已掌握了「倒打一耙」這項技能,而且還運用的爐火純青,也做不到像眼前這位盛家女郎這樣自然大方。
好傢夥,他們算看明白了,這位盛文臻盛府尹,詞典里就沒有迂迴婉轉、春秋筆法、明褒暗貶這類詞條!
人家怎麼想的怎麼說,嘿,主打一個坦誠直率!
就好像普通武者過招,大開大合也好、招式詭譎也好,怎麼也得你來我往按套路出牌;就是打生打死,那也得是招式之間的對決、武器間的碰撞。
可到了這盛文臻這兒,卻不然,先來一招偷襲,為的就是出其不意,而後扒了人家外衣,啪啪啪的抽臉,抽完以後,反告人家的臉打疼了她的手!
饒是在場這些不講武德的高手,也都不想與之為伍。
你倒是稍微遮掩一下哦!
面對這麼個二愣子似的同僚,想澆油點火的官員也不禁嘀咕了。
沒瞧見剛剛在陳少愁前頭彈劾盛家的官員都往後退了嗎?
明槍暗箭不可怕,可怕的是二愣子揪你領子抽嘴巴啊!
更重要的是,御座上那位的態度有些不同!
新皇登基,新舊兩朝交替,這對君臣雙方都是考驗,磨合好了,要麼就是有效的平衡制衡,要麼就是一方壓倒一方;磨合得不好,那就是無止盡的爭鬥,誰都甭想好受。
和先皇景和皇帝鮮明的性格不同,延平帝看著虛弱平和,但卻讓眾官員摸不著脈。
想到這兒,一些之前還想搞事的官員,忍不住讓自己進入到了賢者模式。
不著急,再等等看,等等看。
盛苑不曉得她身後那些同僚的心理活動。
她現在就盯著陳少愁不放了。
就好像普通人遭到武力霸凌時,要想拼出重圍,最好的辦法就是揪著為首的人揍!任憑旁人怎麼圍毆,就盯住了這個為首的,用所有手段,哪怕不那麼光彩,狠狠地予以還擊。
被打蒙的陳少愁:誰?!誰霸凌誰?!
「陛下,臣建議先行扣押陳詹事,查明他的往來關係,進一步排查阿戎和奴兒罕打進來的釘子,從而鞏固後方穩定,再思退敵之法。」盛苑用魔法打敗魔法之後,仍不住手,竟有打到了對方再踏上億萬隻腳之意。
「盛!文!臻!你豈敢效來俊臣之風?!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你、你、你你竟堂而皇之對聖上進讒言?!」陳少愁沒想到盛苑這個女郎這樣歹毒,撕了他的臉面不說,還要將他推到無盡深淵!
無恥!卑鄙!惡毒!
他這樣一呼喝,為首的幾位大員第一反應是瞧延平帝的臉色。
見皇帝臉上竟有意動之色,不由擔憂起來。
「陛下,陳詹事言語或有不妥之處,多是出於一己之私!想來阿戎和奴兒罕還沒有實力收買大楚的棟樑之才。」言遠沒有沖盛苑出招,只是溫和的跟延平帝說理。
「至於盛府尹說的排查老臣以為無有不可,只是不好大動干戈,以免阿戎和奴兒罕藉機生事。」
他諄諄說著,延平帝也聽了進去,緩緩頷首:「咳咳言首輔言之有理,果然老成持重也。」
「聖上,臣,附議首輔之言。」古蘊程持笏而出,不緊不慢的說,「只是臣想增補一二。」
「哦?既有想法兒,次輔何不趕緊說來?」延平帝態度依舊那樣溫和。
古蘊程說了聲是,言道:「臣以為,排查之餘,當將一些大人的官職略作調整
。」
他話聲未落,身後的官員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
「薑還是老的辣啊!」一直只動手不動嘴的盛昕用氣聲跟妹妹嘀咕,「倒是把你剛剛的聲勢給壓下去了。」
「未嘗不好啊!」盛苑也用氣聲回答。
兩位內閣重臣之間的較量,正好把她剛剛的咄咄強勢給隱了去。
反正她的目的只是希望前朝不要將火力對準她姐,只要效果達到,她不介意順手